收好你的犬齿+番外(193)
“政界?商界?你在做小孩子的加减法吗?”魏谌走过去,倾身按住他手背——准确说是刀柄位置——他是故意放大痛感,加剧伤口周围撕裂处的。一眨眼,他又扬手钳住神棍右边的尖牙。
那张优雅与深沉兼具的脸孔也缩短距离,与他相隔不到一掌。雅各布觉得自己呼吸到了一种好闻的,让人窒息的体香。
残忍,本应是距离这个人最遥远的形容。
“它们只不过是早些年被我吞进肚子消化的残渣。有意思,居然有人把剔下来的边角料奉若神明?”魏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也太小看我了。”
手向下一拽。
血。止不住的鲜血涌了出来。
头骨、鼻腔、下颚,一直连到颈部的阵阵剧痛。尖锐的、酸涩的、粉碎的——
雅各布哑声惨叫。
“……说实话,我不理解你们对腺体的执着。成为一个Alpha,最首要的附属物并不只有力量。还有相应的责任、易感期,以及更为残酷的竞争。”他将牙根摇到松动,与齿龈粘连的断牙被往外拉拽,拖出一道猩红的黏丝,“而Beta永远区别于另外两种性别。不是平凡,是更多的可能性。”
“听你的意思,你很羡慕Beta吗?”雅各布狼狈地笑了笑。
“真是低级的反击。羡慕,通常只作用在与我地位持平,或凌驾于我之上的人。即使是Alpha,也没有资格对我说出这种话——你应该问的是。”他纠正道,“我看得起Beta吗?”
“您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神棍舔了一下肿痛的嘴角。
“很可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个能凭性别被我看得起的人。”他说,“我看中的唯独才具、忠心与真诚,只有碌碌庸流才想走性别的捷径。还有,你的二十秒到了,把嘴张开。”
雅各布很是配合,即使不情愿也摆出一张不那么勉强的笑脸。试图让魏谌对此满意。
“……是我失言了。”
这场问询是无价值的。即便雅各布在后来的十五秒内对他坦白一切——在研制出“Rebirth”的过程中,他们就没想过要逆转它的效用。
魏谌还例行公事地问了他一些诸如“为什么要帮助宋铭勋”等问题。雅各布的回答也不在意料之外。
传统的宗教家庭,波澜不惊的一生。聚集在这儿的人们都有一些共性——失意的职场,或破碎的家庭,或疾病,或积在肩膀上的负债。
教团的前身最早是一个追随共济会的互助团体。只不过后来,他们在宋铭勋的提议与未来演讲中慢慢迷失自我。
雅各布是唯一乐在其中的人,他很高兴能光凭言语控制这么一群人。
“为什么不做评价?”在钢绳进一步切断他的咽喉前,神棍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嘶哑地问道,“你从我这儿什么也没得到,不是吗?我以为你至少会对我们冷嘲热讽一些。”
“你想说的是‘怜悯’。但很可惜,你的悲惨只是之于你而言。”钢绳在皮肉里越陷越深,神经末梢开始失去作用。
压低的、动听的低语在耳边徘徊,包括一丝……挥之不去的香气。
“——对我来说,一旦立场错误,任何人都不再配得上‘怜悯’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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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很糟。
教团从一开始就不准备铺回头路。这件事,恐怕必须撑到R.A的人抵达才能找到解决之策。在药物的副作用抵达巅峰之前,他祈祷自己担忧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魏谌推开医务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侧坐在床上,安静等着他的越川。他试探地走上前,后者的视线也跟到床边——看起来除了脸色怪异以外没有太大问题。魏谌坐下,打开医药箱,用温水浸湿的纱布轻轻拭去他鼻腔流出来的血。
“刚才没止住吗?”
“嗯。”他说,“你走得好急,我忘了。”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我告诉过你别和他纠缠,你倒好,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算了。还硬是要往人堆跑。看看,疼吧?”
“疼。”
“你之前还跟我逞能说不疼,忘了?”说话间魏谌设法清理出他鼻腔内阻塞的血块,而后塞了两块棉花进去。他又剪了一块纱布,浸湿,一边细致周到地为他擦去下巴上的血垢,一边揶揄他,“你怎么老是对别人凶巴巴的,在我面前却连走路都要摔个跤?”
“疼。”他眨眨左眼。转移话题的功底还是一贯的差劲。
“你冲进人群跟他们互殴的时候,可没喊过一声疼。”魏谌两指扒开他上下眼皮,检查起右眼球的状况。
面部血迹清理过后,伤处也更直观地呈现出来。看起来多数是集中在眼睑、眼眶,由钝性暴力造成的软组织挫伤,万幸没有伤及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