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野神情一僵，不自在道：“回去再说。”

回去的路上，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张风和因为被求婚的喜悦暂时被冲淡了，想到刚才张心朵愤恨的模样，他的心渐渐往下沉去。

一回到家，冯野就跟张风和解释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风和这才知道张家的破产竟然跟冯野有关。

一开始冯野是为了报复张心朵和袁峰，才会对张家出手。后来因为张建明的哀求，冯野收手了，可造成的后果还是无法挽回。再加上原本张家就有些经营不善，这一来二去，自然元气大伤。张风和听后，心情很复杂，可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责怪冯野。

张家人会变成这样，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咎由自取。

但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张风和就没法再装聋作哑了。他对冯野说道：“我想去看看我爸。”

*

临近过年才从张母那儿要到张建明墓地的地址，知道张风和要去看张建明，张母还有些不满。不过虽然嘴上抱怨，还是想办法去帮张风和打听了。

因为张建明死得突然，张风和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今再相见，这个被他埋怨了大半辈子的人，已经化作了黄土。对于这个父亲，张风和曾有过怨恨，可如今人都死了，再计较那些好像也没了意义。

祭拜完后，张风和站在那儿，也不知道该跟张建明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站了会儿，然后揉了揉微红的双眼，对冯野道：“我们回去吧。”

冯野点点头。

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离开时，竟看到了同样来扫墓的袁峰。

袁峰捧着一束花，在看见张风和后，也愣住了。一时之间，双方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沉默。

袁峰没有想到会在这见到张风和，在给张建明上过香后，转身看见张风和还没离开，便问道：“聊聊？”

张风和点了点头。

三个人随意找了家茶馆，坐在一块简单聊了聊。

一年没见，袁峰和过去有了很大不同。现在的他少了许多锋利和张扬，变得让张风和有些不认识了。一个袁峰，一个张心朵，似乎都已经不再是张风和记忆里的那个样子。

在交谈中，张风和这才知道，张家破产后，欠了一屁股债，张建明死了，王欣疯了，张心朵离家出走了，这还债的压力自然就落到了袁峰一人身上。

为了还债，他休了学，到处挣钱打工。张绪看不得他受苦，便跟家里借钱，帮袁峰还债。也因此让张绪爸妈知道了他的存在。张绪爸妈自然是极力反对，并拿出这笔钱作为诱饵，逼迫袁峰离开张绪。

袁峰别无选择，他接受了这笔钱，选择了跟张绪分手。

张风和听了后，想到那天见到张绪时，那人孤身一人落寞的神色，有些唏嘘。他没想到袁峰跟张绪会是这样的结局。

离开时，他对袁峰说道：“我前段时间见到张心朵了。”

把张心朵的事跟袁峰说了后，张风和就没再说什么了。他跟袁峰从来不是朋友，也做不成亲人。如今能够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儿聊聊天，已经很不错了。

之后张风和就再也没有见过袁峰。听说他找到了张心朵，听说他离开了A市……只是不管他过得是好是坏，都和张风和没有关系了。

*

大年三十这天，冯野大清早就把张风和从被窝里拽起来，要带他回去见家长。张风和这回终于找不到借口不去了，便只得认命地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跟着冯野一块去了冯家。

“伯父伯母，新年好！”张风和很紧张，尤其在见到冯野的父母时，他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镇定，其实手心早就冒了汗。

知道张风和要来，冯家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尤其是冯母，盼了那么多年，终于盼到冯野把另一半带回家了，脸上可以说是笑开了花。

她摸着张风和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过后，说道：“好像比之前胖了点。”

其实她总共也才见过张风和两次面，一次是冯野出柜那次，一次就是去年的除夕夜。对于张风和，冯母还是很满意的。她不知道冯野跟张风和是今年才开始正式交往的，还以为他们谈了很多年，便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对感情专一，可以把儿子托付给他。

冯父倒是一如既往地严肃，没多说什么，就又坐回去戴上老花眼镜看报纸去了。

今年的年夜饭没有出去吃，而是由冯家的厨子做的，口味不比外面的大饭店差。吃饭的时候，由于冯野和张风和没节操地撒狗粮，导致饭桌上唯一的单身狗冯漾受到了来自冯父冯母的催婚攻击，不停地问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什么时候让他们老两口抱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