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无处安放(7)
“喂,你突然间发什么疯,放开我。”齐康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谢尧的腰,手上的链条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放,让我再抱一会。”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看着怀里的人感受到深刻的无力感。
谢尧在朝自己撒娇。
齐康咬住舌尖,克制住心软的冲动,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淡而又疏离,“我要走了谢尧,这不是一场平等对话该有的样子。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多残忍啊,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我拥抱你,你不敢抱紧我,更不忍心用力推开我。
离别的意味深深刺痛了谢尧。
“呼。”他深呼一口气,像是聚集好力量,直接打破温情,用力捏住了齐康的下颚。
“你躲了我多久了,三个月?我有这么可怕吗,齐康。”谢尧手上用力,“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分手?”他眯起眼睛,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而凶狠。
齐康隐忍地撇过头,“之前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
谢尧扯住齐康运动卫衣的领口,迫使人抬头直面自己,他神情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久未曾靠近的恋人,“我告诉你,我不接受。”
齐康回望谢尧,莫名发怔,他好久没这么认真看过谢尧了。
分手的那天是齐康的生日,也是谢尧获得影帝的颁奖日。喝得醉醺醺的人在电话里耍着酒疯,齐康坐在满屋浪漫的灯光里,逐渐心冷。
而谢尧听着电话那头沉默的呼吸声,想着爱人藏着秘密,悲伤挣扎的眼神,忍不住气上心头,“齐康,那么长的时间我们都走一起过来了,有什么事情是你需要瞒着我的?”
不该是这样的,我们的关系本该亲密无间,没有秘密。
沉默,窒息,心酸逐渐漫溢。
齐康拿着手机上楼,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沓信件,每一封上面都写着:致亲爱的安德烈。
看着那个人寄来的信,他仰头,喉结滚动,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闭上眼睛,“我们分手吧,谢尧。”
当说出分手的那一个瞬间,他的第一个念头是: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齐康十分庆幸是自己说出那残忍的两个字,用力斩断关系的时刻过后,剩下的事情就是让谢尧顺利渡过分手的阵痛期,再不相见,安静地等待伤口痊愈。
这三个月,他竭尽全力避免和谢尧有任何过多的接触,而后将更多运动的行程塞进自己的行程表,除了拍戏,就是运动,每天早晨起来身体的酸痛总能让他短暂地忽略心里的苦楚。
“为什么躲着我?团队解散一周年的纪念聚会你也推掉了,就这么不想再见到我吗?”
“谢尧,我们已经分手了。”齐康咬牙回答。
谢尧举起齐康的手腕,恶狠狠地咬下去。
人的牙齿并不锋利,但齐康能感觉到他的虎牙正一点点陷入自己的皮肤内,痛感一下让他叫出了声。
“啊,谢尧,你在干什么?”
“齐康,这么讲你心不痛的吗?我们在一起三年,有什么事情是你需要瞒着我的,有什么事是能让你下定决心离开我。”谢尧的嘴角沾了点血迹,刚才那下他使了狠劲。
血液从牙印中逐渐一点点渗出,汇成血珠从齐康的手腕留下。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轻易地放齐康离开。把齐康锁在家里吧,这样他哪也去不了,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的。
恶魔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侵蚀掉谢尧全部的思考能力,让他没留意到身下齐康的变化。
齐康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腕,血珠从齿痕里渗出,饱满,明亮,折射出自己的狼狈。他的眼前迅速划过幽暗的房间,长期戴着手铐勒出的血痕和摆在餐桌上猩红的血肉。
男人审视他,关着他,教养他。他是男人手下最称心的继承人,连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后代都比不过他。
“你是最完美的造物,你是我的儿子,不该和失败的东西厮混在一起。”男人在信件里写道。
“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你仍然是我心里的好孩子。”
过去的害怕,委屈和愤怒在血管里冲荡着涌入心房。齐康的眼睛逐渐泛红,嘴角咧开,低头自顾自笑了起来,笑得甚至有些癫狂。
“谢尧,我们其实很早以前就见过面的。”
“什么?”
我们见过面的,我是你父亲养在笼子里的小鬼,你是笼子外害怕父亲的少爷。
你追我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你的喜欢直白又热烈,我忍不住靠近,一点一点把心放你身上,没想到最终是以这种让人厌恶的方式收场。
齐康用戴着手铐的手,握住银白色的链条,用力将谢尧摔下身,两人倒在了地板上。他的双手撑在谢尧头部的两侧,带着手铐的手被勒出了血,另一只手上的牙印默默地渗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