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的角儿说我是白月光(47)
口罩里的温度有些蒸腾感,让黎煜觉得发闷。坐直身子后,他小声向顾贺良解释道:“侯爷爷跟我闹着玩呢。”
顾贺良垂眸看他,“嗯。”
“侯爷爷手劲儿大,打疼了么?”
顾贺良一本正经地回道:“很疼,想来是侯老先生功力深厚,内伤。”
黎煜也顺势接道:“哈哈哈,顾老板是替我受伤了,那我是不是得负责疗伤?”
“确实在理。”
黎煜本意是客气客气,结果顾贺良真把胳膊往他手边贴了贴。见他没有动作,顾贺良还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黎煜:“……”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第三局就这么在揉胳膊的其乐融融中结束了,嘻缘社的《黄鹤楼》效果不错,而《卖估衣》则中规中矩,第三局由嘻缘社获胜。
顾贺良这次选在了五道口。
五道口位于海淀区,附近林立着各大高校,不远则是中关村,因为人流量大,年轻人多,各国留学生也多,俗称“宇宙中心”。因此邱东麟也看上了这个位置,却被顾贺良抢了先机。
邱东麟给朱新俞发了几条消息,表面上在继续看第四局的节目,实际在调整接下来的安排。看来顾贺良也以人流量作为撂地的标准,那么下一个地方保不齐会选择他想去的王府井大街。
不过幸好,这一局该孟春扬和顾念上场了。对于这么俩小孩,临时调换的节目就算能讲,效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因此当他们二人到台前来时,邱东麟漫不经心地品茶,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俩人个子都不高,向下调了调话筒位置,就正式开始。
孟春扬照常接场道:“刚刚几个节目,都是我们二位的师兄讲的,讲得非常不错,那叫个胡言乱语,鬼哭狼嚎……”
顾念一开始还在点头,听他后面越说越变味,赶紧叫停,“怎么就鬼哭狼嚎了呢?多没礼貌!”
“那该怎么说?”
“那叫娓娓动听,趣味盎然。”
孟春扬恍然大悟,“哦~该这么夸?”
“可不对吗!”
“成,娓娓动听,趣味盎然啊。我呢,是相声界的一名小学生,叫孟春扬。”
“好名字,朝气!”顾念竖起大拇指夸道。
孟春扬谦虚地摆摆手,继续道:“他们刚才都是一对一对的来,我现在给大家换换口味,尤其是给侯老先生洗洗耳朵,来说一段单口。就说当年啊那康熙皇帝梦中有三个小娃娃……”
顾念用扇子骨“啪”一下就打过去了,“哎哎哎,这怎么就康熙了,那我呢?”
孟春扬被这么一打,脖子一缩,委屈得很,“没你不行啊?”
“废话,没我怎么行啊?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站着呢!”
“行吧行吧,真能争风吃醋。”孟春扬摊手,勉强改口道:“就说当年啊那顾念梦中有三个小娃娃……”
这个文字游戏可太有意思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包袱抖得逗乐了,连邱东麟都忍不住用轻咳止住想要笑的冲动。
黎煜也笑开了。这是黎煜头一回见顾念穿大褂。平常跳起街舞来潮范儿十足的小孩,穿这么一身笔直的大褂,倒也显得瓜条捋顺,板板正正。
孟春扬属于是精力十足的逗哏,因此一旦场子有点失控了,他的捧哏得压得住他。
原来青子比孟春扬高些,岁数也大些,却也只不过感觉势均力敌。而顾念虽然个子矮,模样嫩,站在孟春扬身边竟一点都不落下风。
“好家伙,这个我啊?”顾念挑眉道,“敢情我在这给您当故事主人公的?那我干脆和侯老先生并排在下面坐着多舒坦啊?”
“这还不满意啊?”
顾念气鼓鼓,“那我能满意吗,对口说成单口,就把我在这儿晾着,也不介绍我,光您自己出风头,您懂礼貌吗您?”
“哦,您要和我一起说啊?”
“嗐,才明白过来啊!”
坐在台下的侯老爷子摸了摸胡子,问顾贺良道,“这俩小孩多大了?”
顾贺良回道:“孟春扬今年刚满二十,顾念读高一,十六岁。”
“顾念是你家什么人?”
“论辈分是我师侄。”顾贺良道,“我师父的儿子。”
“原来如此。”侯老爷子道,“这<礼仪漫谈>的开场,就他们这个年纪来说,不错。”
黎煜听顾贺良和侯老爷子就着聊了几句话的功夫,顾贺良已经巧妙地向侯老爷子夸耀了很多次这俩小孩。
虽然平常顾贺良对社里的师弟们相当严格,偶尔甚至称得上苛刻,但大家依然喜欢他敬重他,大概是因为大家也知道,顾贺良是真心为他们好,为嘻缘社负责,为相声这门艺术负责。
《礼仪漫谈》适合年轻的相声演员讲,俩人在台上讲解礼仪的时候,顺便加个活泼的打打闹闹,称得上是“娓娓动听,生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