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的角儿说我是白月光(45)
邱东麟不动声色地飞了他们一眼,转头冲侯老爷子笑道:“那晚辈也去准备了,有什么事儿您随时叫我。”
几个人前脚刚走,侯老爷子就开始到处看,似乎在找什么人。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躲在直播镜头之外的黎煜身上。
侯老爷子笑眯眯地对他所在的方向招招手,“小黎子,坐这儿来,这儿看得清楚。”
黎煜本不想入镜,侯老爷子这么一叫,他也不好推辞,便乖乖坐了过去。
他一坐下,侯老爷子嘿嘿一笑道:“摄像头对着我,我不自在,我得拉你这个臭小子一起,我才舒坦。”
黎煜把口罩拉得更严实了,“都成,只要您当我是个沏茶倒水,按摩解闷的蒙面侠客,面罩焊死在脸上,一切好说。”
侯老爷子哈哈两声,又与他说笑几句,就在这时,顾贺良和邱东麟前后脚地从后台走了出来。
邱东麟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老爷子旁边的空位处,而顾贺良走到黎煜一侧。
黎煜抬眸望了他一眼,想起身给他让位置,却被顾贺良轻压下肩膀,按回了座位上,而他自己则在一旁坐下。
顾贺良的掌心温度偏高。热意透过春季并不厚重的衣服,余留在肩部的肌肤,烫得发痒。黎煜自己本身是个手脚容易冰凉的,因此忍不住想,冬天的话,顾老板一定很适合用来暖手。
黎煜胡思乱想没等多久,主持人便上前开了场。
这一场一共十个相声节目,双方各出五个,为了防止撞活儿,都要彼此知晓。但因为这场打擂是以抢夺撂地地盘为目的,先赢先得。
所以和正常演出的顺序不同,最后面的不一定最精彩,顺序可以机动调整,全靠出场的战略安排。
两边显然比较谨慎,并没有将最叫座的相声演员安排在率先出场,想着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深浅。
因此第一轮的《拴娃娃》和《当行论》都是中规中矩,讲起来有趣又不易出错的节目。
两个节目结束之后,郭新亮和他的搭档,以及邱东麟的两个徒弟共同站在台上,忐忑地等待侯老爷子的评价。
然而半晌,老爷子也没开口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谁也不清楚这位是什么意思,剧场里骤然安静了些许,多了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说得太差,气的?”
察觉到气氛开始凝固,黎煜朝侯老爷子那边凑近几分,小声唤道:“侯爷爷?”
然而侯老爷子仿佛没听到一样,依然腰杆挺直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侯……”没等他叫第二声,竟清晰地听到了匀速的呼噜声。
“呼……咻~”
黎煜:“……”
原来是睁眼睛睡着了啊!
黎煜摊手,“好家伙,神技,觉觉了。”
顾贺良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个状况,无奈道:“这么无聊?”
“兴许是年纪大了,好犯困。”黎煜拍拍侯老爷子的手,“这位乘客,哈尔滨站到了,下车下车!”
侯老爷子这才动动身子揉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哎……讲完了?”
郭新亮老老实实地回道:“讲完了。”
“还用我说什么吗?”侯老爷子语气平静。他端起茶杯,喝口水润了润嗓子。
在他放下茶杯后,黎煜悄悄伸手,用拇指地按住茶杯和茶壶,防止他老人家一气之下甩上去。
台上的四人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邱东麟见状,打圆场道:“侯老爷子,对不住啊,劣徒丢人现眼了,回去就让他们加功练习。”随后仰起头,以长辈的口吻对顾贺良嘱咐,“师侄,听到没有?”
顾贺良避开他的话锋,“侯老先生,请您论个高下。”
侯老爷子的脾气可能较早些年好了很多,他缓缓点头,指着郭新亮说道:“这里面也就这个逗哏有点意思,第一轮矬子里拔大个儿,<拴娃娃>尚且说得过去。”
他话音刚落,邱东麟就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顾贺良道:“师叔有异议要提?”
邱东麟往椅背后面一靠,“岂敢?师侄选地方吧。”
“好。”顾贺良也不假客气,“第一个地方,嘻缘社选在天桥。”
邱东麟冷哼一声。早些年的天桥是相声演员经常撂地的地方,而今已经物是人非。虽然天桥的人流量也不错,但并不是邱东麟所看中的地方。
果然还是黄口小儿,思考不过脑子,让他一局倒也无妨。
下一个上场的是朱新俞,邱东麟对他很有信心,
朱新俞和搭档是一身纯黑色大褂,二人虽然都是中年人,精神状态倒是很不错。
黎煜看他俩眼熟。记得前几日在顾家四合院里,那位逗哏朱新俞冲锋在前,替邱东麟说了不少话,应该属于得意门生,看来是想拿下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