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作天降,实为竹马(21)
“嗯,作为我的室友,笨就算了,再不努力就说不过去了。”
徐骤这话说的很平静,但字字诛心。
游蔚从来没被这么否定过,就连过去,班主任每次训他都会在“但是”前加上一句:“你的脑袋还是聪明的”。
此时此刻,游蔚眼前的徐骤仿佛换了个人,不再是初见时充满善意,也不是刚刚玩笑间的平易近人。他毫不留情面地评价着游蔚。
游蔚并没有因这句话而生气,只是觉得怎么会越靠近一个人,却越看不透他。
又笨又懒。
这个评价简直是一针见血,换个人游蔚都会心平气和地怼回去,然后继续我行我素地混日子。
但偏偏说这话的是徐骤。
没人比他更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游蔚感觉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
如果把他们摆在一起的话,优劣一目了然。
游蔚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明白过来,这种心情叫不服、叫不甘心。
“作为你的室友,我肯定得赢了你,是吧?”
徐骤嘴角噙着笑:“你大可以试试看。”
第十章 什么关系
游蔚是个懒得做计划的人。
但听着寝室内另一道沉稳的呼吸声,游蔚辗转反侧,迅速在脑海里建构了一套完整的学习计划。
不是以前在扬天中学那种速成的学习计划,而是有组织有准备的稳扎稳打。
不得不说,姑姑送来的那箱状元笔记算是派上了大用场。
游蔚将目录翻了一翻,就知道哪些是重点、哪些题略过就好;哪个阶段该掌握到什么程度,他也基本心里有数。
游蔚睡觉时都在嘟囔:一定得让徐骤知道,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之所以能坐稳第一的位置,那是因为自己之前没来。
第二天,游蔚五点三十睁开了眼,他斗志昂扬地起了床,展示自己早起学习的决心。
结果下了床他才发现——寝室内空无一人。
游蔚不可置信地从阳台找到厕所,从柜子翻到床底,最后从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确认:徐骤已经出门了。
明明在同一屋檐下,徐骤竟然悄无声息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抢跑了。
游蔚备受冲击:五点半这会儿连太阳都没醒呢。
———
六点,游蔚按原计划抱着书来到了班里。
这个时间点所以正常人来说还是很早的,班里三三两两分散坐着,有人朗读声震天响,有人却哈欠连天。
教室里几人抬头看了一眼游蔚,就匆忙移开视线,全当没看见似的。
游蔚也没在意,椅子一拉把书包挂好,准备开始学习。
游蔚显然和班里其他人气场不合,他不过是倚着椅背拿书看,其他几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看,然后又在彼此间用眉目传递消息。
他清清嗓子。
随着游蔚的轻咳,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游蔚没在意,自顾自翻着书。
突然有一面生的同学支支吾吾着靠近,走马观花般绕着游蔚,但就是不走近。
游蔚被这道影子扰得心烦,抬头看他。
那同学哆嗦了一下,灵机一动,把自己手底下的作业呈了过来。
游蔚看着作业上的名字,问:“刘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不知道人家是惧怕黑恶势力,上供作业以讨欢心。
他这眉毛一抬,对方颤巍巍地将卷子又捏回在手上:
“您、您的意思是?”
这语气过于卑微。
游蔚叹口气:“行吧,哪道题不会,我抽点时间给你讲讲。”
一旁竖起耳朵、静观其变的同学们脸色一变。
刘锐也愣住了,不知道游蔚这是什么意思。
全班都知道游蔚这一上来就考了个倒数,不给人面子他怕自己挨揍;如果真问个难题,这不是上赶着挨揍吗?
于是刘锐举棋不定地搜索着班里倒数第一能做出来的题。
最后他把手停在了第一题。
游蔚沉默了。
他这会儿明明白白感觉到了,自己面前这个同学是来找茬的。
游蔚可不相信对方连交集和并集都搞不清楚,那么显然——对方是认为自己搞不清楚。
他恍惚间觉得,徐骤昨晚那个“笨”字又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脑门。
游蔚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把刘锐的卷子翻了个面,发现卷子上的选择题、填空题最后两道都还空着。
“这题会吗?”游蔚点了点其中一道。
刘锐老老实实点头了,虽然自己方才不过是没话找话的开场白。
“那我给你讲讲这道吧。”
刘锐毕恭毕敬俯下身子,决定无论对方怎么瞎扯自己都要认真赞扬。
这是道函数题,游蔚列了几个关键式子,刘锐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