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们的浪漫史(87)
“在您本人身上发生的惨剧,是否跟‘月蚀’、‘阿蛇’也有关系?”
“哦不对,没人让你做选择……”
“为什么叫‘二贝’,是因为二吗?”
林予贤一句也没插进嘴,记者们你来我往的问题已经全部自问自答。
能互相商量好再提问吗。
他面露窘色,欲言又止地笑了笑,指着身边的几位艺术家说:“今天展览的部分画作和雕塑,都来自于这几位跟‘二贝’签独家经纪约的年轻人,主题是‘时间谜题’,风格各异,从古典主义,再到现代主义,横跨几百年的艺术史……所以……”
他的独白戛然而止。
密不透风的记者墙后面,出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郑南山和他的三件套。
笑起来的时候终于不又冷又硌,在暖阳下竟有飘然出尘的味道。
他像举起酒杯一样抬起拐杖,远远冲林予贤“solute”,恍似在说“好样的林予贤”,你不仅完成了自己的梦想,还有可能完成他们的,正如你所说,记录几十年的艺术史。
林予贤笑出一道暖阳,剩下的问题完全靠小脑在机械回复。
“您对画廊今后的规划是什么?”
林予贤:“活着就好。”
“会从事公益展览活动吗?”
林予贤:“越来越帅。”
记者们知趣地跟随人群进入画廊内部,在雕塑下打卡拍照。
林予贤留在原地,盯着郑南山的方向,远远说了句:“我就知道‘事业指导’今天会来。”
郑南山走近,“那是因为KOLI给我发了几十条私信,我能不来吗。”
他被林予贤很社会地揽在肘侧,不知不觉间好像还被做了一遍脊柱按摩,他触了电一样弹在一边,“死基佬,你少用这套试图把我拉到你的阵营。”
AKA基佬大本营。
“啧,怎么样,这几年,没把自己撸断吧。”林予贤露出男人间关切的眼神。
“……”
郑南山带着浅笑,坐在画廊前的长桌,漠然掏出雪茄,翘起长腿,皮鞋折射出冷寒的光。
路泽和柯亚宁来了。
一个人形圣诞树,一个肩章加了星星的小警察,看起来像柯亚宁从gay吧临时铐了个直男小混混。
路泽不挑不拣,饥不择食地熊抱林予贤,捏皮球一样揉吧着他脸上的嫩肉,湿热的唇息在耳边呼出,“臭吸毒的,我来看你做选择。”
“选你个大……”
欸?
柯亚宁放下警帽,跟郑南山握拳碰肩。
他们坐在一起的样子让林予贤以为自己磕了药。
柯亚宁全程视林予贤为空气,跟郑南山交耳私语,聊到那起“案件”的时候两人同时低头偷笑,你来我往间又同时都有点伤感。
林予贤被气飞了几根呆毛,吼道:“柯大药!过河拆桥!”
“一个破桥,不拆你拆谁。”柯亚宁掀了掀眼皮,薄唇挂着如释重负的笑。
早就想回这句了!
“二贝”的接待员端上七杯莫吉托,顺次摆在长桌,路泽突然犯了病,冲她抛着媚眼,“美女,晚上约吗。”
林予贤肺部有点不适,可能快炸了。
他脑内的小绵羊咆哮不止,掏出“Lucky Strike”,走到画廊的左侧,叼出一根烟,刚要点燃,就被一只煞风景的手抢走。
“你大爷的……”话还没说完,林予贤抬眸后瞬间僵住。
蒋维被一个相貌清俊的年轻人反箍一只胳膊,面色如土地杵在拐角。
他耳后还挂着压毛专用墨镜,扯动嘴角,首先回答了林予贤没来得及张嘴的问题,“这位就是在我婚礼威胁要跳楼的。”
林予贤点着手指,“哦!丁隅是吧!还念诗吗?今天怎么的,来跳楼助兴吗?”他想起跟郑南山好像battle赢过什么东西,差点扭头就跑,被丁隅八爪鱼一样的长臂一把按下。
他咬着牙:“你那50万,自己留着用吧,蠢货。”
丁隅踩着一只白鞋,淡定地走到长桌坐下。
林予贤掰着手指头,歪头看了眼桌子,心里飞快地思索着——难不成是天天吸冷库的毒气,真high了?
蒋维在一边倾尽所有力量,缓缓吐出心里的郁结:“林很闲,这么多年,我都在假装恐同……”
林予贤回过头。
不仅磕了药,还因为筹备画廊忙成一锅粥,没来得及掏耳朵……
堵了吗?!
“我……跟郑北溪离婚了,那场婚姻是她用计让我上钩,没有实质内容,所以她才受不了……决定放我自由。”蒋维无助地看着他。
林予贤手里的烟盒掉了。
两人好像在战尘遮天的荒漠,背后都是几百年的不能言说。
林予贤的三大画片不合时宜地在眼前翻滚,他想起2013年9月3号下午第一节 课,看起来脑子不好使的蒋维第一次出现在他的世界,想起填志愿被踹的那脚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