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们的浪漫史(103)
这屋子确实还有其他人。
尤其是小六王八犊子,觊觎他的林很闲很长时间了。
林予贤不顾韩恪的反对,用被单擦着身上的汗,踹了他一脚说:“今天要去处理点东西,想放火吗。”
韩恪低下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他们收拾好行装,搬起小木箱,同时戴上黑色头套,向港口附近的避风港驶去,天色早就暗了,林予贤放平副驾驶的座椅,把头套撸掉,嘬嘴作哨,哼起不着调的《欢乐颂》来。
林予贤见道路两旁连个人影都没有,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下老天爷,“啊”了一声,不客气地拽掉韩恪的头套,双手抱着他的头,落下一个带了怨气的深吻。
终于可以光天化日之下,且不用戴头套地接吻了。
都是韩恪这个垃圾自己作出来的。
韩恪父亲生前的那艘小渔船,还安然躺在岸边。
韩恪熟练地开船离岸,在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大海中央停泊,装八爪鱼的水桶被无情地用来当成烧毁东西的容器,他撬开木箱,取出一堆让林予贤恨不得当场蘸辣椒吃掉的旧物。
首当其冲的是封面写着“恋爱合约”的十几页合同,颇为像样地盖着“余子期工作室”的骑缝章,林予贤忍着一肚子糟心,吐完烟圈,连烟带合同全都扔进水桶。
“余子期,看你干的好事。”林予贤边烧边说。
火光里韩恪的脸只亮了山崩地裂的半边,沉郁晦涩则藏在了暗处,他勾着苦涩的嘴角:“对,我第一句话,应该说‘我错了’。”
“知道就好。”
林予贤知道船小,踹人的时候会让重心甩到船外,克制又冰冷地小幅度踢了他一腿。
第二件东西,林予贤面色复杂地拿了出来,是韩恪这么多年,在各处搜刮的新闻和报道的册子。
报仇这件事本身并不触林予贤的逆鳞,说实话他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值得被逆的,做人的底线不高,三观也全分给了画廊,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多吃辣椒,多跟韩恪身体交流而已。
只是这册子里,有一张清楚到让他怀疑是韩恪亲手拍的照片。
上面的人正是唇角带痣,挖苦讽刺一级棒的郑北溪。
不,那痣自己就会骂人。
这张照片至少被韩恪藏了七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被结婚”。
亏他还一副委屈巴巴,恍似被卖身一样的嘴脸。
放他妈的屁。
林予贤朦胧着星眼,小火苗在他的眼里不停灼烧,心里的气突然顺了七八分,又用软到让韩恪想踹死他的声音说:“哥,一笔勾销吗。”
“不行。”
“你再说一遍?”林予贤扯着他黑色衬衫的衣领,动作幅度依然不敢太大,眸光落在韩恪迷宫一样的唇缝,无法自抑地用舌尖撬开,上臂借了点日月精华,突然发力,让韩恪的后脑重重磕在船板上。
林予贤已经全身覆了上来。
他的发梢垂在韩恪清瘦的脸颊,鼻尖被韩恪的鼻梁挤到变形,指腹又开始像把尖刀在韩恪的唇上发力。
火星还在向外不断喷出。
林予贤用力过猛地在韩恪的大腿附近探摸,不等火光散尽,韩恪又在祈祷谁能给这艘破船临时送碗汤。
半霎的欢娱,伤了七情和六脉,更伤了海底没有发达神经的冷血动物。
根本没办法感同身受。
他们到底在扭什么。
林予贤半开玩笑地说:“你还记得第一次开房我去卫生间泡手吗。”
“嗯,记得,我还在洗澡,你就闯了进来,咱们两个发起神经来,谁也别嘲笑谁。”韩恪的手沿着林予贤光滑的脊背抚摸,最后落在中央的凹痕,掐起了他的里脊肉。
“其实我是怕影响撸起来的触感。”
韩恪以为林予贤脑子进水了,倏地坐起来,颤声道:“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对我下手了。”
“你猜。”林予贤退到一边,看着桶里的余烬说。
四周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韩恪抬起头:“猜不到。”
“猜不到用心去感受一下,Hank同学。”
“……”
韩恪伸出余子期的手示好,又露出蒋维的脸埋怨,声音和气息重合在一起:“我跳,你跳吗。”
“跳你个大几把。”
*
2022年春节前夕。
韩恪又一次来到赌马场,照例选了那只看起来最纯良的白马“Louis”下注,旁边一个大哥看了眼他的赌注,奉劝道:“勒一鸡小白马Louis跑不动的。”
“I know.”
我就是喜欢看他跑,这匹马长得像林很闲。
小赌输了几千港币后,韩恪走到驯马师身边,提出要收了这匹早就应该在马厩里吃草养老不该跑的Louis。
“这个有安达卢西亚马的血统,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