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小疯子(181)
——民国丰瑞年二月二十四日春月”
花惊蝶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连拿纸的手都是抖的,因为他刚才改了两个字。
可恨!太可恨了!
他曾经竟然相信过这样的人!甚至动摇过!可惜,他不会喜欢女人了。
怪不得,怪不得花惊蝶比他高许多,他跟他跳舞从来不穿高跟鞋。怪不得他会将他绑到租界,他们根本就认识!那三天,每顿饭都是他喜欢的菜,因为他跟他意识吃过很多次饭。
井中川岛可能不知道他的喜好,可花惊蝶知道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装女人骗他!
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他要将他绑到租界!
又为什么要跟他签订那样暧昧不清的条约!
从一开始,他就是被他骗的,算计的那颗棋子!
花惊蝶的左手上全是谢春红的血,青年胸膛的伤口仍然在不停地流血。他紧紧地抱住谢春红,“还猜不出来我是谁吗?我一来这里就认识你了。”
濒死的谢春红,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花惊蝶,“你是……是!”
他终是没能念出那个名字,可他太过怨恨,以至于最后一刻还死死地看着某个骗他致死的男人。
耳旁的枪响声大声地嘲笑着男人的失算,他失态地抱着他喊道:“花惊蝶,我是花惊蝶。你怎么不说话了,说啊!说出我的名字来——”
花惊蝶表情近乎恐怖地在谢春红耳边轻声问道:“不要睡好不好?”
他还有许多话,想要对他说。
他叫花惊蝶,不是一时起兴。因为他的左肩膀上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第一次在维也纳听到有人叫“谢春红”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对他感兴趣了。
今年的春花还未开放,怎么能提前谢了红?
不是故意一开始就要对他说谎,在他假扮女人混进维也纳的时候,他真的只是恰巧认识了他。
讨厌苏念,因为他总对着苏念笑。如果苏念死了,他就会对着他一个人笑了。
用男人的身份绑他到租界,因为花惊蝶那个女人的身份不能再用了。他想要重新认识他,想要,一直拥抱他。
可他控制不住,喜欢欺负他,喜欢他怕黑时依赖他。喜欢他在他身下哭泣,喜欢他染上欢欲的颜色。
他告诉自己,只是个胆子小的兔子,一直养着能费多大点劲?
可他知道他怕他,讨厌他。便用一纸条约将他束缚在身边。自己养的兔子,他会好好疼爱。
他后悔了,后悔一开始,不是用男子的身份与他认识。
谎言烂在肚子里好了。
可是,最终一切的真相还是由他自己说了出来。
这样,他就能带着跟他的所有记忆走了。最好恨到来世的时候也记得他。
主子们都没说停,还在枪战的双方依然打的火热。季凉川掩护苏念跑到的时候,谢春红已经没有了呼吸。子弹直接穿过了谢春红的胸膛,出血量根本来不及救治。
见这不要脸的东西抱着谢春红不放,苏念气的拿枪指着花惊蝶的头,“你把春花放开!我今天不会杀了你。可如果让你跟春花死在一天是对春花的侮辱。”
花惊蝶这时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话,他护食一样抱住谢春红,警惕地看了一眼苏念便又将眼睛放到了苏念身上。
“天哪!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声的惊呼。
女人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跟蓝色的眼睛,她穿着一天酒红色的裙子,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党国军装的男人。认出是凯瑟琳女士的R国人好几发子弹都打空了。
“都给我住手!”
熟悉的声音让季凉川跟苏念都朝门的方向看去。
季凉川:父亲怎么会来这里?!
“是!大都督!”罗正他们立刻将枪收了起来,目不斜视地拍成五列站好。
凯瑟琳看了一眼不在状态的井中川岛,愤怒地瞪还握枪迟疑的R国人。
“愚蠢!这么漂亮的地方,你们要全毁了吗?”然后女人同样生气地把目光转向身旁的男人,“季都督,如果你不会管教儿子,大可以交给我们。”
“不劳您费心,女士。”季都督大步走到季凉川面前,抬手就甩了一巴掌给自己的儿子,
“混账!你知道租界这是什么地方吗?你还敢在那里闹事!”
季凉川快速地思考着,“父亲是斥责我在租界闹事,还是怕我坏了父亲的好事?”
看父亲的样子,似乎与这个租界的二把手凯瑟琳十分相熟。他今天刚带人进租界,就被这女人给拦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这女人这么焦急地赶来,肯定与花惊蝶的关系也不一般。
“你这个逆子!”季都督的手再次挥向季凉川,却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