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从火葬场爬出来了!(38)
裴应声哪里肯真正松开他,打量着那台被砸的只剩残骸的钢琴,心里咂摸着秦墨在他心里究竟占了几分重量。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是觉得江安遇对他的喜欢还远远不够,到不了任他胡作非为的点,或是别人对他稍微好一点,勾勾手指他是不是就要跟着别人走。
心里没来由升起地躁意被他压着。
“小叔也送你礼物了。”裴应声慢慢说道。
他起身,落在江安遇肩头的手有意无意地控制着他的身体,“你看,你总把别人放在心上。”
“你跟薛颂风聊天,收秦墨礼物,唯独撂下我,甚至也不问我为什么会姗姗来迟,”裴应声目光软和,微微倾身,视线与他齐平,看起来不像是在质问他,“是不是欺负小叔年纪大?”
江安遇拧眉,默默攥紧了手,原来他知道薛颂风也在,他真是和薛颂风一道过来的。
见他不说话,裴应声一向自处的心境难得有一丝裂缝,“热搜的事,小叔给阿遇道歉。”
听着这话,江安遇有一瞬间怔愣,紧接着微微睁大眼睛,所以裴应声是在给他道歉吗。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连视线也跟着越发模糊,藏匿在心头难以言喻的委屈像是崩塌的雪山,一低头,眼泪就垂着落了下来,砸在裴应声手背上。
裴应声抬手,揩掉他眼角的湿润,“所以阿遇是怎么想的呢?”
被他这样一步一步地逼问,江安遇委屈的情绪来不及收回,却又不想裴应声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忍不住后退一步,撑着身后放置酒杯的桌子,掌心落在桌上玻璃装饰锐利的凸起上,疼的他眉心一缩。
按理说小叔也认错了,他也该知足了,可江安遇却偏偏想跟他执拗着来,他想裴应声多疼疼他,多说一些爱他的情话,哪怕是假的哄哄他呢。
可一旦对上裴应声那双失望的眼睛,他又比谁都着急澄清,一顿手语解释给他,他对裴应声的礼物当然也很期待,但是这并不影响有人弄坏了秦墨送给他的礼物,这两件事不冲突。
见他固执,裴应声抬手,轻轻摩挲着江安遇的后颈,忍不住蹙眉,发觉他是真的瘦了,隔着毛衫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后颈的骨头。
他鲜少有耐心地同江安遇解释。
“我去青山疗养院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把人抱在怀里,一点点收紧放在江安遇腰间的掌心,像是要把怀里人捏碎一般疼爱,面色却一如既往地泛着冷光。
青山疗养院,其实也不过是裴家为了对外好听,才叫它疗养院,实际和外面那些精神病院,没什么差别。
江安遇只知道那是裴应声母亲居住的地方,但裴应声从来不让他去,也从来不告诉他在哪。
“不止秦墨过得不好,阿遇,我也不开心。”
男人第一次在他面前示软。
江安遇垂在两侧的手骤然无措,他很少或者说从来没看见过裴应声有这样脆弱的时候。他听见裴应声低声问他,‘为什么总要把我排在别人后面。’
裴应声松开他,江安遇没来由地慌了神,那双眸子撞入江安遇视线的一瞬间,他心口像是莫名地被钝物一下接着一下地击打,生疼,甚至比自己受了委屈还难过。
因为紧张他的手语也做得乱七八糟。
‘秦夫人身体又不好了吗?阿遇不知道。’
‘阿遇能去看看吗?’
‘小叔对不起,我,对不起...’
看着他那副着急慌乱的神色,裴应声敛着眸子,掩下眸底的运筹帷幄,指着不远处闹事的一群人,语气依旧让人难以捉摸。
“闹事的是秦烨。”
江安遇不明白,裴应声为什么突然不跟他说秦夫人的事了,是不是又对他失望了,还是认为跟他说这些事是在对牛弹琴。
但眼前的是裴应声,他再着急,也是要把裴应声的话听完的。
“是秦墨同父异母的弟弟,”裴应声起身,随手把驼色的大衣搭在江安遇肩头,江安遇下意识要躲开的时候,被裴应声强摁着坐下,“不用怕,没人会偷拍。”
“之前他的生日,秦墨没有出席,却在这儿声势浩大的给外人撑腰。”
江安遇一直没听秦墨提起过自己还有个弟弟,他也听不懂裴应声的一句‘外人’是什么意思。
秦墨十九的时候,已经是他的师兄里,除了裴应声,他没有比秦墨更亲近的人了。
“秦烨是秦老爷子的老来子,老爷子续弦以后,秦墨和家里的关系闹得很僵。”裴应声有意无意错开江安遇落在他身上灼热的视线,就是不与他对视,铁了心要惩罚他,“可秦烨很黏他。”
江安遇眼睛粘着他,一半的心思落在他身上,一半的心思听着他说话。他知道裴应声在生气,故意晾着他,可他没办法挪开视线,只要裴应声一开口,他眼里就容不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