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从火葬场爬出来了!(124)
片刻,他终于动作起来。男人小心翼翼地拆开蛋糕盒子,然后插上一根蜡烛在蛋糕中间,烛光恍然亮起的那一瞬间。
江安遇终于看清,原来裴应声这样的人,落泪也精致,也能够将人迷惑的一塌糊涂。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
空荡的房间里,男人的声音格外的落寞。
他的歌声低哑,也唱的很好听。但很快,江安遇就只能模模糊糊地听见男人的低吟,混着含糊的嗓音,带着些难以抑制地哭腔。
裴应声双手合掌,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许愿,即便这样,他也还是在哭。
江安遇往近走了些,终于听清了男人在说什么。
他说:“希望可以陪阿遇去维也纳金.色大厅的第一年。”
江安遇想起那些裴应声从来不看的照片,唇尖微微发着抖,复杂又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眼睛一眨,就是眼泪。
江安遇想,他已经去不了维也纳了。
太迟了啊裴应声。
太迟了。
“希望阿遇顺遂无灾,”他顿了顿,似乎是自嘲,一滴眼泪径直落在鞋面上,他说,“希望他这辈子,也别再遇见我这样的人。”
他倾身,吹灭蜡烛。
带着甜腻的蛋糕送入嘴里的那一刻,裴应声几乎不可遏制地想起,毕业演奏那一天,被他捻在手里的那只晶蓝色的天鹅,以及那个他一口没有尝到的蛋糕。
酸涩。
遗憾。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难以控制地...想见江安遇一面。
裴应声拿出手机,看到江安遇手机号的那一刻,指尖微微发抖,他却始终不敢拨打过去。于是只好对着那串冰冷的号码望梅止渴。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生日快乐’,一遍又一遍地哼着‘生日歌’,然后狼狈地吞咽着蛋糕。
一向矜贵的男人此刻狼狈地坐在地上,曲起一条腿,手上拿着的是他们刚才没有开封的啤酒,脸上蛋糕的痕迹到处都是。
可怜又可悲。
他一张张地翻过手机里攒存着的不多的江安遇的照片,每划到一张,他就要停顿好久,目光落在照片里江安遇抿着的嘴角,然后说上一句‘小叔想你了’,或是哽咽着说‘阿遇生日快乐’。
江安遇的照片太少了,少到他不敢快速地翻看,生怕看完了只剩空虚。
思念如同被浪打翻的船,一发不可收拾。于是裴应声只好伸手摸着锁骨那处,仿佛那里真的有江安遇一样,他紧紧扣着纹身,蚀骨地疼意袭来,克制着他想给江安遇打电话的冲动。
肖凌的电话来的不是时候,裴应声晃晃脑袋,本想摁掉挂断,不小心按成了接听。
“裴哥,”那边的肖凌战战兢兢,“你让我找的那款婚戒因为价格昂贵,只卖出了一只。”
裴应声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简单雕刻着纹路的婚戒现在是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唯一一件东西。
“因为来买婚戒的那个大学生身上没多少钱,当时也只剩下这一只,于是跟导购说,他先买一只,等攒够钱了,再来买另一只。”
等钱攒够了,再来买另一只。
裴应声微微抬手,看着那枚婚戒,忽然心疼啊。他以前哪里知道,江安遇也会有为钱发愁的一天,被他锦衣玉食养着的江安遇,对爱情却有着崇高的向往。
向往是他,而亲手打碎的,也是他。
“可是后来导购打电话问他还要不要另一只的时候,那孩子哭着说不要了不要了。”
“听导购说,那孩子,是个结巴。”
心尖儿疼啊。
尽管早已经猜到那孩子是江安遇,然而真切听到他名字的时候,还是疼。
裴应声难以抑制地闭上眼睛,躺在身后的沙发上,手臂搭在眉眼处,眼角的泪滴不止地往外流。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当时江安遇是怎样回她的,哭的眼睛红肿:不要,了。
戒指不要了,裴应声也不要了。
他什么都不要了。
手机挂断的那一刻,门外的江安遇终于注意到,裴应声的无名指上,带着他当初藏在木雕里的戒指。
江安遇呆滞地站在原地。
难言的情绪涌上来那一刻,他疯狂地想拿回那件曾经带给他无数次羞辱的婚戒。
被裴应声丢在角落里生出尘埃的婚戒。
太卑微了。
也太没有自尊。
恍惚间,裴应声似乎看到了门口的江安遇,小朋友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他几乎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想找个地方将自己掩藏住。
阿遇不喜欢他,裴应声仓皇地想,他要藏在哪里,才不会惹阿遇讨厌。
可比他反应更快的,是快步走进来的江安遇。
“阿遇,生日...”
‘快乐’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裴应声脸上的慌张也没来得及褪干净,他胡乱地抹干净脸上的奶油,就被眼前的小青年紧紧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