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糟糕的人连一辈子都给不起，有什么好爱的。”

乔星固执地抓住江澈的一小片衣角：“可以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江澈会答应。

江澈看着乔星，目光中似乎有悲悯，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乔星觉得江澈答应他表白的那天他一定会忍不住奔走相告，要向全世界分享他的开心可现实与想象是有出入的，他没有喜悦只有心酸，没有分享给任何人，带江澈回家后看他睡下，独自一人在客厅坐到了天明。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澈有时候会说很丧气的话却没有再离开，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要耽误乔星也耽误不了太久，最后一刻，他想自私一次。

乔星主动邀张欣悦见了一次面。

不同于初见时的有意亲近，女孩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乔星倒不是很介意，他只是想了解一些关于江澈的事情，至于这个女孩，他没有太多讨好江澈身边人的想法，可能是从小的生活环境要什么有什么让他缺乏一些这方面的自觉。

“你是江阿姨的女儿吧？”

张欣悦有些意外：“你知道我妈？”

乔星点头：“他跟我说过。”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没有直呼其名多了一份亲近。

“你找我是想？”

“可能是想多了解他一点吧。”乔星弯了下嘴角，神色晦暗不明，“他退学跟这有关？”

张欣悦思考片刻，问：“你知道多少？”

“他爸爸的事我知道。”

张欣悦眨了下眼睛看向落地窗外，目中有哀伤。

“他爸爸救下了我妈妈后进了监狱，我妈妈收养了哥哥，后来妈妈再嫁给了那个人，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高中那次你要看到了，他知道哥哥有钱就编造谣言威胁哥哥，我当时不敢反抗他，他毕竟是长辈是我的监护人，那时候我妈妈已经得了重病，哥哥退学就是因为这个，他觉得他有义务替我妈妈照顾我。他很辛苦，我知道的。”

“有的时候我想到我身上有那个人一半的血就觉得恶心，其实妈妈也不容易，结了两次婚，都没遇到好人。”

乔星半夜心悸，惊醒的时候没有看到江澈，脑袋里似乎有一根弦绷断了，很轻的一声响。

酝酿已久的暴雨还是下了。

乔星在公园里找到的江澈，他想到对方跟他说过他从未荡过秋千，他有一个不完美的童年，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面对人心的险恶。

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时乔星连眼泪都忘了流，大脑空白一片，就像是散失了思考能力。

江澈服的安眠药量并不致死，只是他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直接昏了过去，医生说如果再晚点可能真会死在外面。

乔星不敢去想那个如果，他希望永远没有发生如果的可能。

“我坚持不住了，星星，我不想在你面前那么狼狈。”他不是没想过坚持，只是坚持太痛苦了，每个需要乔星停下来等他缓过气的瞬间他都觉得难熬，比病痛本身更让他难以接受。

江澈用着打商量的语气，满是愧疚。

乔星忍不住眼泪，泪水淌了一脸，该说抱歉的是他。江澈的样子就像是想要从他这拿走什么，可分明是他自己痛苦到活不下去，他不欠他什么。

“别哭。”江澈顿了一下，抱住乔星，“我不走了，你别嫌弃我。”

乔星哭着摇头，他从未嫌弃过江澈，他心疼又愧疚，怪他没有早点发现让江澈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久的心理压力和病痛。

那之后江澈再没说过消极的话只是走段路休息的次数很多，他很容易累但依旧保持着健身的习惯。

每天清晨，乔星都会看到热气腾腾的早餐准时出现在桌面上，他觉得江澈这样太过辛苦可江澈却乐此不疲，江澈会为自己能替乔星做的每一件小事开心，这样至少能证明他不是无用的累赘。

两人养了一条小狗。

江澈说：“希望它能替我保护你。”

乔星鼻子一酸，假装听不懂：“你怎么还学会推卸责任了呢？不行，有了狗狗以后你得保护好我和狗狗。”

江澈笑了一下，说：“好。

19、隐瞒

——你是谁——

乔星的近期搜索记录里多出了类似「恋人总瞒着你做事情是为什么」的问题。

最近的生活平静温馨又带着点无伤大雅的鸡飞狗跳，主要原因是因为乔星想要学做菜。

江澈玩笑说：“你是要把我最后的一点作用也抢走。”

但江澈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

事实证明乔星不适合当家庭煮夫，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一言难尽，说好听点可以说是富有创意。

其实他也能按照食谱一比一复制，只是时常在最后关头产生些奇思妙想并将其付诸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