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魔王(868)
不過那股沖動也在確認對方長相的同時消失。現在不是講這種無聊話的時候,這裡是哪裡?我明明應該飛到盒子所在之處,怎麼會在這裡?
還有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
他馬上知道低頭看著自己的人,是人稱真王的男人。這也難怪,因為他在村田記憶裡的模樣從來沒有改變。
和最後見面時……正確說法不是村田本身,而是很久以前使用這個靈魂的人最後見到他時一樣,而且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年輕。就算在光線不足的室內也閃著美麗金色的頭發,以及跟南方海水一樣藍的眼睛。沒錯,是那個男人。雖然跟有利的朋友馮比雷費魯特卿長得很像,親眼看過之後就會發現兩人根本截然不同,連隱藏在眼裡的光芒也有不同的性質。
這樣的比較並不正確。村田的眼睛盯著他,同時小心翼翼起身。
這個人是封印創主、團結魔族、反向操作人類的恐懼,建立真魔國的人物。是在死後仍然保有力量,經過反復不斷的興衰,在其它國家不停興盛滅亡時,唯一排斥國家必定衰亡的道理,四千年來不停保護國家的人。
對村田來說,也是他讓自己與好幾代靈魂持有者受到無理詛咒的折磨。
因為這個人擅自施加詛咒的關系,害得幾十個無辜的人受苦受難。其中有人因此精神異常、有人因為受不了而自我了斷、有人受到週遭眾人誹謗而被誅殺。對魔族來說,他的地位與神一般崇高,但是對村田而言卻是個可恨的存在。
那個真王如今就在自己眼前。
「……而且還是全裸。」
本來以為他在跨下打了馬賽克,後來才發現是眼鏡鏡片有裂痕。總之為了自己也為了他著想,待在這裡時還是別修理眼鏡為妙。
「呃──你好歹也穿個衣服,否則就真的是『國王的新衣』了。」
「為什麼要穿衣服?我和你不一樣,沒有肉體的存在。」
「你沒有肉體?啊~~也對。」
村田以外國人說笑的動作聳聳肩膀:
「你終於死了嗎?」
「我這種狀態算是死,就太對不起真正的死者了。」
「你不是沒有身體嗎?靈魂脫離、肉體腐朽──不就與死沒什麼兩樣嗎?」
「我只是靈魂暫時脫離肉體。因為這個空間興真王廟相隔太遠,所以無法使用身體。也就是說,我的身體就像連系這個空間與男一個空間的門。」
經他這麼一說,村田總算環顧四周。遠處的牆上有兩個入口。門不是符合人體的形狀,而是隨處可見的長方形。
「我從哪裡來……」
「你不是經過門來到這裡。」
對方用下巴指向與這個微冷的房間絲毫不搭,正在熊熊燃燒的暖爐。紅色與橘色交雜的火舌快要燒到地板。暖爐不遠的前方有個又黑又重的三角形鐵塊,銳利的角落還發出高溫金屬特有的紅光。
我是從火裡面跑來的?村田的背不禁冒出冷汗,心想自己真是莽撞。
「我是從暖爐跑出來跟你打招呼的?看起來挺熱的。」
「只有你會那麼想。對我來說,那只是個烏漆抹黑的洞穴。」
男子對村田不安的模樣嗤之以鼻,還用細長的食指輕敲桌面,示意村田坐在對面。
「這個空間應該是以你的喜好加以呈現。對我來說,只是把我以前往過的房間加以重現而已。」
「是嗎?原來是我的想像啊?」
喔~~難怪他會全裸。村田對於奇怪的狀況感到理解。
「這裡沒有光明沒有黑暗,也沒有冷熱,時間不像外面那樣持續流逝。可以說只差一步就是死者前往的場所了。賢者大人。」
「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
「什麼『這種地方』?這個說法太過份了,這裡可是我目前的棲身之地。」
真王以「歡迎來到我的新家」的態度攤開雙手:
「我正想說有種懷念的感覺,而且還不降落在這個國家就直接通過,於是伸手把你拉回來。好好感謝我吧,無情的傢伙。」
「我沒有必要感謝你。」
這麼說來,這裡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看來行程突然被這個人打斷,並且拉到這個空間──他還真是多管閒事。
「隔了這麼久再見,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算了,你先坐下吧,賢者大人。你應該有不少話想說吧?」
「等一下,我不是你口中的大賢者。我的確如你所願,所有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我已經在地球上活了好幾千年,你能想像這段期間我經過了多少個人生嗎?」
要是讓他把我跟大賢者混為一談就傷腦筋了。這個人不否定不肯定村田說的話,於是村田起身拍拍留有焦痕的衣服,並且焦急地在暖爐與桌子之間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