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魔王(733)
我們交換身體才不過幾小時,卻早已到達極限。
「想不到連我這樣的人都開始急躁起來。」
「還好耶,我待得挺舒服的。你的身體又輕又柔軟,感覺很不錯,連爬樓梯都很輕松。而且身體前屈時指尖竟然能碰到腳趾頭,這還是我有生以來頭一次辦到呢——」
「這些都是我每天鍛鍊體能的成果……你到底想試什麼啊?」
「多方面的嘗試羅!我覺得運動神經不錯的身體真的很方便。」
我倒是很羨慕腦筋好的人。不管怎麼說,這個狀態真的很不自然。加上村田說他想起來的事情很重要,更應該盡快讓一切恢復原狀吧!即使不確定是否能夠恢復原狀,好歹也得試試看再說。
不過村田好像有點捨不得換回原來的身體,難不成他真的那麼喜歡我媽媽煮的菜嗎?
既然這樣,他每天晚上都來我家搭伙也無所謂。
至於他說的重要事情,是這樣的。
他一面把凍僵的手指伸進打獵夾克的口袋裡一面說:
「你要選新娘喲!」
「選西涼——?」
「不是選西涼,是選新娘。如果記得沒錯,你已經在你的國家正式就職了。而在那裡,正好跟這個季節的相同時節,會舉行大規模的選新娘活動。」
路上的店家都已經拉上鐵門,通往車站的路顯得冷清許多。一到晚上九點,當地的商店街上都是一些在週末加班而神情疲憊,正准備回家的上班族。
「選新娘啊——換句話說,那裡也有類似情人節的活動羅?」
「並不是。」
這句話打斷我對集體相親的想像。
「是有復數的女性沒錯,但你就只有一個人。也就是從這一年來所提過的婚事以及求婚者之中,選出一名成為魔王陛下的新娘。」
「魔……我的新娘!?」
「沒錯。只不過『魔王陛下的新娘是誰!』畢竟是滿久以前的活動了,現在是否還有執行,這我就不太記得了……」
「開什麼玩笑,我的結婚對象應該由我自己決定吧!話說回來,我才十六歲耶!依憲法規定還不能結婚吧!?」
「這番話請和你的教育官說吧——對那個頭銜可能是教育官或攝政官或宰相或主辦者之類的人說吧!」
我腦海立刻浮現浚達張開雙手往上高舉,滔滔不絕的模樣,他腳下的殘雪好像蠻滑的。如果是他才不會管我現在幾歲,只會加快事情的進度。等一下,既然是那個馮克萊斯特卿,就算不怕羞地穿著純白婚紗混在候選人之中,也是不足為奇的事。
「……浚達的……婚紗……」
「澀谷,你可不要做太可怕的想像?」
正因為他比普通人更適合穿婚紗,所以才可怕。
「總而言之,要是在這個時期隨便決定跟女孩子交往的話,很可能會直接聯到選新娘的活動。明天又是眾所矚目的情人節,或許會有一拖拉庫的女生正在排隊等著對你告白。」
「……真是超現實的挖苦方式。」
「什麼?我講了什麼超越魔術的傻話嗎?所以啊,要是我繼續待在你的身體裡,到時候不就變我要回應前來告白的女生嗎?如果一整天下來都沒恢復原狀,我也無法應付早上的電話攻勢。畢竟輕易拒絕的話,對澀谷來說仔過意不去。嚴格來,不是澀谷有利本尊的我如果隨便答應人家,你又做何感想呢?」
我覺得等到有人展開突擊再擔心還來得及。
不過明天如果還維持這種狀態,想必村田也會吃不消。畢竟這十六年來,我過著沒有女生緣的人生,就連巧克力都只有媽媽送的。
「而且,很可能因為你=我的隨便答覆,而對方誤以為自己是魔王的新娘。即便我們提出那裡的民情跟地球不一樣當做反駁,但我不認為那些盲從的臣子聽得下去……澀谷,你有在聽嗎?」
「……說的也是,還是早點恢復原狀比較好。長這麼大還拿母親送的巧克力,精神壓力真的很大。讓受歡迎到連同學都前來下戰書的村田體驗那種事,我可是過意不去。」
「說到受歡迎,一到情人節我也會收到來自夏威夷的卡片喲!」
「……村田,你什麼時候去過夏威夷的?」
真好~~對方一定是常夏之島的美女。
「我的屬性本來就是偏向世界性跟全球化。好了,澀谷,我們接下來得一口氣從這樓梯上摔下去。」
「什麼!?」
我一面低頭看著沒有盡頭(感覺上)的車站樓梯,一面嚇得直嚥口水。我們所站的位置是距離剪票口不遠的地方。從這裡到遙遠的地面,以目測判斷應該有富士山的八合目(註:富士山三千公尺左右的地標)左右的高度。可能是我人在現場所以心生動搖,計算能力也因為各種外來因素而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