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魔王(609)
什麼
陛下!?
我聽著約札克跟肯拉德喊我的聲音,癱軟地跪在地上。完全站不起來的我,戰戰兢兢看著緊握的指間,套在右小指的淡紅色戒指正微微發光,不斷傳來的疼痛還比亮度強烈。
壓制不住的叫聲從緊咬的牙根中流洩而出。
陛下!快把它拿下來!
我緊握小指跟無名指,彎著背捧住疼痛的地方。眼窩裡的眼球內側不斷發燙,連眼淚都飆了出來,這時候有人在我耳邊說喊出來會比較輕松,但我已經無法判斷說這句話的人是肯拉德或是約札克。
你忘了嗎,有利?我們是朋友,所以互相交換戒指跟項煉。我拿從小跟我離異的母親的法石跟你的魔石交換。那是鄙視我,還視我如無物的偉大母親留下來的戒指喲!怎麼看都覺得你這顆魔石比較有價值。
薩拉列基把藍色魔石從脖子上拿下來,慎重解開纏在上面的頭發,垂在眼睛的高度:
真美。上面還有類似徽章的雕刻。
我的淚水滴落在膝前。
但是我已經不需要了。
他就像完膩玩具的小孩,把魔石連同繩子一起拋出去。只見魔石反射著剛升起的月光,閃了一道光芒之後就落出窗外。而我只能絕望地目送它飛出去,眼睜睜看著那顆掛在自己胸前許久的魔石消失不見。
勸你也快點將那枚戒指拔下來吧!不用客氣。
要怎麼拔
不管我怎麼拔怎麼扯,那枚像珊瑚的戒指還是緊緊卡在小指動也不動。周圍的皮膚都已經扯到破皮流血。明知會有這種後果的薩拉列基笑著說:
很簡單,把指頭一起砍掉就行了。
我當下就想這麼做,於是手便朝肯拉德的佩劍伸去。但是馬上被他抓住,讓我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不可以!
沒時間聽他制止的我連忙轉頭,把手伸向約札克的短劍,此時他正把手環在我的背後。不過他並沒有阻止我,反而向薩拉列基咆哮:
是那位皇帝干的嗎?那傢伙對石頭施法!?
聽從哥哥之命行事的耶魯西毫不在乎地走近我,看到我痛苦的模樣,一臉很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用跟薩拉列基一樣的動作把頭發撥到耳際,彷彿很驚訝地用指間碰我的肩膀。雖然我的痛楚不斷增加,但是仍不得不佩服他們居然連指甲的顏色都一樣。
我用快到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速度起身,將約札克腰際的劍拔出來,劍尖指著耶魯西的喉嚨。但即使面對這種狀況,他還露出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表情,彷彿是不懂得害怕的初生之犢。
有利,你想殺他嗎?一向溫柔的你要殺他?
聽到薩拉列基說的話,寥寥可數的聖砂國衛兵一起擺出拔劍的架式。隨便他們想怎麼做都行,反正肯拉德會幫我解決。
陛下,讓我來。
不,不行不可以。
我不斷地搖頭。不過對象並非約札克,而是自己內心的想法。他可是這個國家的皇帝,要是這時候出事那還得了!?
住手!
就在大喊的同時,我也把劍丟掉。只要殺了他就能讓我從這個痛苦中解脫,為了擺脫那股誘惑,我需要很大的努力。緊繃的氣氛中響起沉重的金屬碰撞聲。
不要殺他
我再次命令自己,但是背後沒有倚靠而腳步踉蹌的我,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
陛下!
我背後沒有牆壁,好不容易碰到的露台欄桿又圓又粗,光憑我痛到灼燙的手根本抓不住。剎那間我還在想這裡有幾層樓高,不過答案還沒出現,整個身體已經飛在半空中。
再也不會痛了。
只是向當時那樣往下墬而已。
第十一卷 終將成為魔的一首歌 第八章
喉嚨跟眼球深處還是很痛。
那就像因為流行性感冒而快要發燒之前,眼壓急速上升的症狀。根據母親的說法,那是眼白充血導致微血管浮起來,才會感覺像是眼熏到而淚流不止。這時候睜開眼睛一定會痛到不行,可是我也不能一直閉著。如果持續闔著眼皮,我一定又會睡著。
於是我下定決心睜開雙眼。
想不到四週一片漆黑,而且天花板異常的低,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的右手現在還麻麻的,就算挪動手指也沒有知覺,彷彿那不是自己的手。等我好不容易可以舉起來的時候卻又撞到木板,撞得關節咯吱作響,但所幸骨頭沒什麼大礙。要是撞斷的話,我可能連一釐米都動不了。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醒了嗎?
可能是察覺到我在動的跡象吧,突然有人緊鄰在我旁邊小聲說話。我才想說雖然擠但還挺溫暖的,原來是有人靠在我身旁。看樣子被關在這個狹小空間裡的我只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