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夫(97)
他说他完全不能想象我居然是个纯种的恋爱脑。
我心说我并不是不会紧张,只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清醒的认知,竭尽全力而已。
但在感情方面,再强悍的人,谁又能真正做到游刃有余呢。
接着他又开始明里暗里地打听:“对方是我们学校的吗?我认识不?”
我心道你当然认识,说出来吓你一跳。
然后我一个冲动就告诉他了,毕竟我正憋得慌。
章烽再次露出了二十支股票同时跌停的表情。
后来我跟他也许多年不联系了,今天倒是巧,刚来就碰上了。
我不太清楚他此时的内心活动,也许是看我和秦烬站在一起,他一时竟用一种佩服的眼神看向了我,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那意思大概是,师弟,你牛逼啊。
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没放弃啊?
我礼貌地朝他笑了笑,其他闭口不提。
章烽这人本就自来熟,多年不见,他热络地跟我们聊起来,大谈阔轮地说起最近的股市和基金行情,看来他这些年靠投资着实大赚了一笔,连新房都买上了。
直到我们坐进礼堂,章烽仍在一边滔滔不绝地与我叙旧,秦烬坐在一边,趁我不注意,忽然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了我的兜里,悄悄勾住我的手指。
我话音一顿。
“?”
没有刻意转头去看他,我曲起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他非但不因此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在口袋里与我纠缠。
我被他弄得青筋暴起,无心交谈,章烽此时正在说:“我最近正在考虑创业,当然我自己那点存款还不够啦,谈了几家业内的投资机构都没什么下落,倒是有家离岸基金公司……”
我一边听,一边思绪飘忽,不知怎么想到我现在这家公司当年初创的时候也是由一家私募离岸基金入股了百分之五十还多。
因为A国X洲的税率和各种政策优待,经常被称为避税天堂,很多国内的投资者都会把基金注册地申在那里,然而海外私募公司的背后究竟是谁身份却很难查清。
只是那家神秘的基金公司虽然名义上仍是我们公司的最大股东,却已经好几年没怎么干涉过公司业务和董事会换届了,他们每年股东大会也只是派个人来做摆设和收取分红而已。
我一直觉得挺奇怪的,因为这笔巨额的资金来源不明,我担心出什么问题,但因为年代实在久远,我也探寻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年融资时候的员工大部分都已离职,我所知道资历最老还留在公司的估计就是周怡吧。
我敷衍地回答了章烽几句,表示关于跨境资金流通的业务我其实也不太熟悉。
没辙,当年在学校时老师就没怎么教过,因为各国的政策不同而且一直在变,后来工作了我也只接触过国内的业务,很少和境外的投资机构打交道,这一块可以说完全是我的知识盲区了。
余光中,秦烬的脸正板着,他在我口袋里扣着我的手指很用力,就好像在悄没声地压抑隐藏着什么。
这是干嘛?
明明早上他看着心情不错,还有功夫在车里撩拨我,这会儿又摆出那张阴沉沉的死人脸,一副生人勿近通体冰寒的样子,莫名叫人心生畏惧。
我心说不至于吧,就因为我跟别人多说了几句话?
宏大的庆祝仪式结束后,我和秦烬去了以前上课的那栋教学楼。
教学楼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面孔都很陌生,倒是不远处有位带着丈夫孩子,巧笑嫣兮的女性令我觉得有些熟悉。
正好我看过去的时候她也看向我,眼神亮了亮,朝我们招招手。
“嗨!”
我恍惚了一刹那。
我记得在当年得知秦烬还有个“粉丝后援会”后,我还悄悄用小号混进了那个微信群。
虽然我也搞不清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可能就是想看在那群“迷妹”和“迷弟”眼里秦烬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潜伏了没几天我就忍不下去了,因为那些家伙们成天在群里“老公老公”地叫,令我着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边我又开始钻牛角尖地想,我都还没这么叫过他呢,凭什么让你们先占了嘴上便宜。
当然我就是这么想想罢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我连同他们理论的资格都没有。
以及我也并不可能去找秦烬过过嘴瘾。
当年组织那个微信群的群主是个与我同级的女生,就是现在这位带着丈夫孩子来参加校友会的女性。
巧的是,她今天也来了。
如今她已经结婚生子,见到秦烬依然嬉笑着红了脸。
她挽着丈夫的手臂,指着我和秦烬介绍道:“瞧,这是我校园时期的男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