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三儿+番外(163)

作者:入夏的鲸

沈虔拿着报纸上的新闻念给她听,说贩毒不可能只有这点利润,她才算是半信半疑地稍微松了口气。

可尽管如此,她依旧不愿认可这个小儿子的“赎罪”。

梁媛始终未曾动过那些钱,却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对着那些汇款单发呆——从沈示逃离那家“康复中心”开始,她就陷入了另一重左右为难的困境。

她觉得自己应该原谅,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放任。两个念头在她心里相互厮杀,每天晨昏定省地来一遍,却谁也无法将对方置于死地,最后只在心上缠了一层又一层麻木的老茧。

我呢,每天趴在沈小二房间的窗台上,看着沈记从旧到更旧,然后在某一年,被拆迁队的推土机浩浩荡荡地拆了。

被一并拆除的还有隔壁的晏家大宅。

春去秋来,一墙之隔的庭院从一片花开花落的繁荣到枯枝败叶的萧条,我却也没再见过那个曾经住在里面的少年。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沈小二,怀念他掌心抚过我皮毛的温度,想念他投喂给我的小鱼干,却鲜少想起晏少爷。

大约是因为他真的不太讨喜的缘故吧。

只可惜,我在人间活了十余载,却始终没有机会告诉沈小二我爱他。

第126章

沈小二再次和沈虔联系上是三个夏天之后的事了。

我不知道他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反正特别有通缉犯的气质。

那时已经快过年了,他大晚上的偷摸着用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号给沈虔打电话,也没说自己具体在哪,只是问了一些家里的近况,在沈虔让他回家的时候说自己太忙走不开。

沈虔也没有逼他,告诉他想回来的话随时打自己电话。

其实沈虔心里非常清楚沈示的顾忌。

那几年里,他也曾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问过梁媛的态度,却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之后兄弟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联系着,聊一聊近况和工作,彼此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沈虔绝口不提当年“康复中心”的事,沈示也从未主动说起过。

我也是从他们为数不多的对话里才逐渐明白了沈小二那段时间在做什么。

他去了沈枭航读书的D省,在沈大土豪的赞助下暂时在那儿安置了下来。

D省有着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一年四季如春,是国内有名的鲜花种植基地。沈示在当地的鲜花批发市场打了两年多的工,后来沈枭航该实习了,在学校里游手好闲地当了三年准艺术家的他压根不知道干点什么好,和沈小二一合计,干脆合伙开始创业,鼓捣当地的特产鲜花。

沈枭航家里做了二十多年的鲜花生意,家人很支持他“子承父业”,给拨了一笔“创业基金”,两人说干就干,当起了“鲜花经纪人”。

沈小二负责的是收购这一块,每天辗转在各个农场里和花农们打交道。这其实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可比卖红酒和推销培训班课程难多了。

许多花农本身受教育水平不高,法律意识淡薄,契约精神欠缺,基本上没有“签合同”一说,也没有相对固定的合作对象,都是看谁开价高就卖给谁——这就导致谈好了收购价也不一定代表做成买卖,只要货还没到手,别人稍微抬点价格就可能截胡。

当然,也有一些花农比较淳朴,或者注重自身口碑,可他们对没见过的生面孔都抱着非常警惕的态度,也不肯给他许诺太多的货源。

双方谁都怕被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最稳妥的。为了保障品质,沈示时刻跟进,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大棚里和一群花农们混一块儿,左一声“大姐”右一声“大哥”,有时还得亲自动手下地帮忙,只为了和他们套近乎。

D省海拔高,紫外线强,沈小二很快把自己也折腾成了个晚上笑起来只看得到牙齿的小黑人。

沈枭航那边也不轻松,他负责的是与销售商的洽淡,是把货卖出去的关键一环。鲜花的价格浮动与产量和节日都有关系,再加上保质期短,因此非常注重时效性,自然是一天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在无法达到垄断的情况下,批发商到销售商的利润是需要争取的,沈大土豪短短一个月就从一个一掷千金的富二代变成了个斤斤计较的铁公鸡。

两人夜以继日地忙活,就这样熬了大半年,总算做出了点成效,在当地和外地也都有了相对稳定的合作对象。眼看就要到年底了,两人打算趁着春节这一年中生意最旺的时段再大干一场,不料却出了变故——

他们收购来的鲜花都存放在当地租赁的仓库里,由仓库工人统一打包发货以节约成本。那天他们入库的鲜花价值三十余万,本来第二天就可以开始发货,谁知当天晚上也不知是哪来的熊孩子在附近放烟花,放着放着就把仓库给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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