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门影帝营业后我爆红了(119)
雨丝在无知无觉中变大,空荡荡的教室落满凉意。走廊上再没有一个人,只剩下感应灯残余的光。
风吹啊,吹啊,
忽然,光也没有了。
一片昏暗中白色修长的手指敲击着mp3界面,啪嗒,啪嗒。也许是不小心按到了播放键,里面的声音就这么流了出来。
“虽然先秦文学……”
是林桃的声音。
录音内容很长,而且夏迟晴马上就注意到了,这并不是刚才自己重拍的那节课。里面还夹杂着窗户没坏时拍的一些部分。陈雪深竟然都录了,甚至包括上课前的点名。
mp3里播放了十八次“到”,可夏迟晴清楚自己只说了一次,所以这是道具组后期处理的。
不,应该说是陈雪深处理的。
当第二十声“到”响起时,陈雪深终于拿出了耳机。他枕着细长的白线趴着了下去,直到夜色完全升起时保安过来锁门。
夏迟晴觉得刚才压下去的情绪全部转成了钝痛,一点、一点磋磨着自己的心。冷冷的雨落在脸上,凉意顺着呼吸停在了胸中,怎么也灭不掉那些疼痛的火星。
余烬出镜后又解开了扣子,将mp3揣进了口袋,抬眼时正好迎着人视线。他几步走了过来,还没开口就听到一声怔愣地问。
“为什么……”
为什么陈雪深会出现在林桃的课上,坐在他身后?
为什么他要录林桃的声音?
困惑越多,那种莫名的压抑越深刻,直到呼吸困难。夏迟晴后退一步,想要深呼吸,又迫切地看向余烬。
然而宋民再一次打断了两人,催促他们去准备下一场对手戏。
夏迟晴下意识重复:“对手戏?”
“今天你俩拍得特好,收工还很早。”宋民看了看表,又指了指窗外,“刚看天气预报,后天开始就放晴了,这还有两场大雨天的重头戏没拍呢。趁着这会儿下雨,又是晚上,咱们抓紧时间。”
其中一场夏迟晴知道,就是当初自己试镜的那场。林桃刚到大学时候恰逢换季,眼睛结膜过敏。放假前排练摔了一直坐着轮椅,他本来不想出门的。但实在痒,所以打算去趟药店。
只是天公不作美,他在校门口不过犹豫了那么几分钟,天上瓢泼大雨就下来了。
因为是临时做的决定,所以并没有来得及带伞。冒着雨走了几步不太可以,他转身就进了不远处的咖啡店。
“这里也有陈雪深?”夏迟晴看了一眼剧本,目光忽然停留在某处,“是……他吗?”
宋民在检查现场,所以没听到询问。不过夏迟晴问的也不是对方,他只是抬头看着余烬。
余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剧本上只短短写了两行。
“林桃进咖啡店,太阳伞下坐着一男子。”
“林桃出咖啡店,太阳伞下坐着一男子。”
余烬神色一暗,意味不明道:“马上不就知道了?”
他的眼睛里盛放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深海漾起的细碎波纹,每一道都打在了夏迟晴的心头。
一如试镜时那般出彩,夏迟晴在校门口的表演赢得了更多赞许。趁着这段拍摄余烬去换了造型,出来接他的镜头继续拍摄。
陈雪深走到伞下,压住了一片哗啦啦的雨声,在喧闹之中安静坐下。
夏迟晴猜对了,陈雪深果然是那个“路人”。
镜头一推,咖啡升腾着热气,陈雪深依旧穿着身驼色风衣,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纽扣从白色换成了金色,代表着这又是新的时间段。
朦胧中他抬起了好看的眉眼,颓丧而又尖锐。
“林桃,再进。”
夏迟晴收了心思,推着轮椅往前,陌生人般地路过了太阳伞下的陈雪深。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就是本能可以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追随了自己。
林桃本来只是打算坐会儿等雨停,结果还没来得及点单,衣服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有些疑惑,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一顿,是家里的。
志愿填报冲突后他怀抱着一腔孤勇来到了这里,从那之后家里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不知道这个电话打来,是责备,还是……
铃声响了很久,林桃垂眸。直到惊雷乍起,他做了个深呼吸,匆匆转动轮椅出了咖啡店。
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劈头盖脸的痛骂,那头只是反复追问换季是不是又过敏了,能不能买到常用的眼药水牌子,林桃鼻子一酸。
他搓了搓被冷雨吹到的鼻尖,嗡嗡地答了一句“可以的”。
之后又是一些问候,林桃在咖啡店门口打了很久的电话,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挂掉。
到这里就结束了,按照宋民的提示夏迟晴出了框,可陈雪深的戏份还没有结束。这一回他直接走到了监视器边,以最佳视角光明正大地看着余烬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