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164)
这里曾经是他的最后一层保护壳。
但现在,这层保护壳裂开了缝。另一个人走进来,把整间房沾满对方的气息与体温。
谢存凝视身边之人的睡影。
迟清行背对着他,比寻常人偏浅的短发,在月光下映出微微透明的色泽,耳廓边缘,也好似跳跃银光。
谢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由在被窝里凑过去,鼻梁埋入他后颈,细细嗅着。
迟清行没有动弹,谢存胆子便大了几分,把身体贴得更近,胸膛紧挨迟清行的后背,隔着睡衣布料,感受对方坚韧、扎实的肌理。
他以前从不知道,同性的躯体也会让人如此意乱情迷——不,因为是迟清行,才会让他产生生理的激动。
神真的很眷顾他。
他曾经躲在角落、默默注视那么多次的人,竟在多年以后,真切走到他面前。
被子里积攒着两人的体温,谢存浑身发热,手绕到前方,揉皱迟清行的衣服。
不只是等待对方抱住自己,他也想主动抱住对方。如果可以,他也想有恃无恐地向世人宣告,这个男人属于自己。
“你还睡不睡了。”
迟清行语气透出被打扰不耐,以及一丝沙哑。
谢存熟悉这种压抑又迷人的沙哑。
“我睡不着,”谢存含糊说,手指从迟清行上衣里探进去,抚摸对方壁垒分明的腹肌,“你肌肉怎么练的?只是跑步跑不出来吧?游泳吗?是不是也经常拳击?”
迟清行忍无可忍,一把扣住他不安分的爪子:“别闹。”
“我没有。”
“……”
谢存没理会迟清行严正的警告,整个人攀过去,挂在他身上,咬着耳朵说:“清行,我们做吧。”
迟清行只觉脑子都要炸开。
他跟谢存挤在一张小床上,尽量隔开距离,就是不想跟谢存擦枪走火。谢存看起来的确不怎么有精神,他没有上赶着在对方疲倦时做爱的毛病。
他烦躁转身:“你今天怎么了?”
谢存的脸离他很近,清俊面容在如水月色下显得清澈皎洁,黑黑瞳仁如两颗棋子,流溢细碎浅光。
很难想象这样一张脸的主人,会放浪搂住他人,附在耳边求欢。
“做不做?”
谢存再次轻柔问。
迟清行没有立即回答,过了半晌,低低反问:“你说呢。”
“我说的话,当然是做啊。”
谢存说到这份上,迟清行再无意控制,在被子里一翻身,把谢存压到身下,舌头搅动口腔,交换彼此的津液。
谢存仰起脸、弯曲膝盖,双手捧起迟清行脑袋,让对方的唇齿更深地与自己纠缠。
被子里的温度越升越高,薄薄布料变成阻碍,捂在皮肤上热得难以承受。
还好睡衣裤宽松,不像正装脱起来费劲,但即使如此,渴望肌肤贴合的欲望,还是让这个过程手忙脚乱、燥热出汗。
衣服一除去,灼热的性器弹出来,碰撞在一起。迟清行压在谢存身上,把他往床里抵死。两人肢体紧缠,阴茎在耻毛间用力摩擦,不多时就刺激得胀硬火热,渗出迷乱粘液。
迟清行突然想到什么,松开谢存要下床。
谢存拦住他:“你去哪?”
与谢存平日收敛的性情不同,两人相处的时间长了,迟清行渐渐察觉,动情状态的谢存会变得格外黏人,以至于迟清行发狠地想,谢存这样子,如果落进其他人眼里,他一定会抓狂到无法忍受。
他俯身亲了亲谢存,说:“我去拿安全套。”
“不用了,”谢存抱紧他,喘着气,“你哪次不是做到后面就顾不上了。”
“听话,我马上就回来。”
“我不想你戴。”
迟清行怔了怔。
未及反应,谢存掀开被子,笔直修长的双腿一跨,骑到了迟清行身上。
他一手按住迟清行覆着细汗的腹部,一手抹了些前端的粘液,绕到后头给自己扩张。
迟清行直勾勾盯着谢存动作,手脚钉死在床上,心脏狂响,几乎跳到嗓子眼。
谢存张开苍白手指,握住他滚烫粗大的阴茎,一点点送进自己身体。嫩肉被翻开又合拢,敏感激烈地收缩,将他的性器深深吞吐。
迟清行从喉咙里滚动闷哼。
听到身下男人的喘息,谢存唇齿微张,好像舌尖含住了一颗甜美糖果,忍受这个体位带来的疼痛,抛却羞耻地扭动起来。
迟清行呼吸愈发粗重,忍不住扣死谢存腰肢,不断加重力道,迫使谢存急速、激烈的律动。
肢体结合的撞击声在房间里不断回响,空气都变得粘稠淫乱。
谢存黑发凌乱贴着面颊,汗珠沿额头与脖颈往下滚落,白皙赤裸的身躯在迟清行的视线里不住摇晃,把满室月光搅成一泓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