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105)
“如果你希望他被治愈,就不要去找实验室的地址、干扰他的治疗了。”
第69章 阿K【那些大家族的爱恨情仇,阿k觉得很像自己女友爱看的十点档肥皂剧】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风一刮,树叶一落,萧索之意便弥漫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
海夜街的一条陡坡上,有爿门脸很不起眼的杂货铺。不管杂货铺外是发生纠纷、械斗或枪战,外界的纷扰都不能干扰它分毫,杂货铺始终早九开张、晚九闭店,数十年如一日维持原貌。
深秋的夜晚,一个独行的身影出现在寂静的陡坡上。
那人戴棒球帽,穿黑色衣服,走路时脚底几乎没有声音。他一个人独自往前,高挑清瘦的身影融化在夜色的浓墨里。
他在杂货铺前停下脚步,掀开门帘,走入眼前这家半沉地下的店铺。
坐在柜台后方的老头正用一台旧电视机收看足球赛。他紧盯屏幕,伸手指了下墙上的挂钟:“打烊了。”
挂钟的指针刚走过九点。海夜街内,无人不知这家杂货铺的规矩:过了九点,即使店门没关,也不再营业。
但他显然并非海夜街人,静默站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老头见来人不动,嘟哝一句:“走吧,买东西明天来。”
“老先生,”他轻声开口,“我找阿K。”
老头闻言,眼睛从老花镜上挑起,打量了一眼来人。
黑色的棒球帽下是一张年轻男子清俊的面庞。
老头指了指他身后的门:“阿K在里面。”又转过脸,继续目不转睛收看球赛。
年轻人道了谢,绕过老头走进内屋。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堆放货物的储物室,其中一面墙开了张门,门虚掩着,在地上落下一束光。
他穿过堆满的货物,推开那张门。
门内是比外面的储物室大得多的房子,房子正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是一台尺寸很大的显示器,显示器旁堆了好几碗泡面。一个穿连帽卫衣的男生背对他,驼背坐在电竞椅上,头戴耳机、手握鼠标,正噼里啪啦玩联机游戏。
卫衣男生的耳机音量开得很大,对走到他身后的人毫无察觉。
他把手轻轻覆在男生肩膀上。
“操,现在别找我,我他妈正打到关键的地方,”男生不耐烦地动了动,想把那人的手甩开,“在旁边坐会儿,等我打完再说。”
一个清而淡的声线响起:“阿K。”
听见这个声音,叫阿K的男生手一抖,差点把鼠标丢出去。显示器上,他玩的角色啪一声,血液飞溅,被敌方一枪爆头。
然而阿K已经顾不上游戏的功败垂成和队友的疯狂谩骂了,刷地站起身,一把摘掉耳机,瞪大眼睛看向来人。
“我操,”他骂出脏话,“操他妈,谢存?”
与阿K震惊得扭曲的五官比,谢存的神情很沉静:“嗯。”
“你他妈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阿K带着吃惊的余韵,打量眼前近九个月没见过的朋友。
这九个月里,谢存一共给他打过三次电话。
第一次在堪支,谢存让他帮忙调查韩溪在不在韩呈手里。
第二次谢存回了联盟州,但来电位置却不在M市,而在S市。谢存没有解释待在S市的原由,也没有说要待多久。
之后很长时间,谢存都没有再给阿K打电话。
阿K查了很久,差不多可以确定,韩溪不在韩呈手里,至少不在他熟悉得可以背出每条明街暗路的M市。
他确定之后,给谢存回过一次电话,很奇怪,谢存S市的手机号始终打不通,信息也发送失败。谢存再一次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从那之后过去了两个月。
直到半个月前,谢存突然又换了张手机卡联系阿K。阿K给自己的手机做过改造,能直接显示来电位置——谢存在一个距离首府十分遥远、偏僻的西部省份。
阿K把自己的结论说给谢存,谢存一言不发听着,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话。
他让阿K帮他弄一样东西。
看来,谢存是为那样东西过来的。
阿K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谢存身上。
虽然这九个月里,他跟谢存通了几次电话,但没有亲眼见过谢存本人。眼下突然见到,阿K本能感受到,谢存某些地方,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他还是与过去一般的清瘦,还是习惯穿式样简单的黑衣,还是把身板挺得笔直,还是一样神情平静、不爱说话,到底哪里变了?
阿K想了想,未征求本人意见,抬手摘掉了谢存头上的棒球帽。
谢存的黑发从棒球帽里落出来,有几缕掉在额前和两鬓,因为有点长,他在后颈上方松散扎出一个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