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甜(24)
躺在躺椅上盖着厚毛毯看星星的老师:“堕落!简直堕落!”烧烤的香味儿把他思绪都打断了!
“记得给老师留几串啊!”
一帮人只有沈宿星听到了他的诉求,当沈宿星拿着烤串走过去时,老师满目慈祥,“还是你乖。”
那场面非常像久病不能自理的老父亲和他侍奉床前孝顺乖巧的小儿子。
老师尝了鲜后彻底放弃了文人风骨,“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毅然决然地加入烧烤大队。而不能吃辣的沈宿星则在老师刚才的位置躺了下来,他用毛毯把自己整个裹住,安静地看着夜空。
不远处正在吃烧烤的祁兴臣不经意间瞥见这一幕,便朝他走了过来来,自然地在旁边的躺椅上躺下,“发呆呢?”
“没有。”
两人在躺椅上看星星,沈宿星没有来地说了句,“我现在很想他。”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
沈宿星摇头,“不能打,我都已经做好决定了,再去骚扰别人不好,而且我也没什么事要说。”
祁兴臣觉得无所谓,“那有什么要紧的,他不喜欢可以不接呗,你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嘛。”
“如果他真的没接我会很难过的,还是算了吧。”
祁兴臣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太懂他们的感情。而沈宿星的手指反复划拉着通讯录界面,停在某一个名字上面,按紧又松开。
祁兴臣凑过去看,不自觉地一字一句念了出来,“魏、延、行?”
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把沈宿星吓一跳,他想关手机却慌乱地错点了拨号,于是又手忙脚乱地想挂断,却被祁兴臣按住手,祁兴臣用眼神鼓励他,示意他等待。
两人一起坐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手机上正在拨号中的界面,沈宿星心跳如雷,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头顶是点点繁星的夜空,不远处同学们在热闹地打牌,他们这一小团的氛围却诡异地安静,空气中传来一声声有规律的“嘟”声,直到一个清冷沉着的声音响起—
“……沈宿星?”
空气停顿了两秒,沈宿星陡然惊醒,然后非常没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旁边从头看到尾的祁兴臣眉毛挑得老高,但到底什么也没问,又躺回了躺椅。
沈宿星也对自己很失望,“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神经病。”
“不会啊,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嘛,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未见全面,不予置评。”祁兴臣嘴里叼着根草,翘着二郎腿晃悠,“反正这么多天下来我能感受到你很难过。”
沈宿星也躺回了躺椅,目光平静的看着头顶的星空,“你说城里也能看见这么漂亮的星星吗?”
“可以吧。”
而刚出实验楼大门口的魏延行就那么猝不及防接到了沈宿星的电话,他手机开的震动,冬天衣服厚有减震的作用,手机响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他摸出来一看,竟是消失了近小半个月的人来电。
他当然知道沈宿星去哪儿了,他给沈宿星的家里和学校分别打了电话,确定了人只是参加学校安排的校外拓展而不是离家出走。
沈宿星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想自己没有理解错误,这本来也是他最开始就想要的结果。
当初提出离婚的确是因为他打算出国深造,不乏有定居的可能。他非常了解自己,如果不出意外,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当然,他也不可能要求沈宿星完全放弃自己的生活跟着他去到异国他乡,但长期分居异地显然不现实,他不能要求别人无限期等到他归国的那天,尤其是他们这段婚姻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期待,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前提下,这种单方面的付出沈宿星愿不愿意他不知道,但会让他自己有沉重地负担感。
沈宿星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没有必要非耗死在他身上。
所以他基于事实理智地做出决定,结束这段荒诞的婚姻从长期来看,对双方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朝夕相处两年他自认为还算了解沈宿星,沈宿星乖巧懂事,但也敏感、缺乏安全感,这大概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魏延行当然也知道提出离婚一定会遭到反对,以沈宿星的性格接受不了变化很正常,他一直都知道他很依赖自己。
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路上偶然遇见结伴同行,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轨道上。
他无意去教会沈宿星什么人生道理,只是一切都恰好发生了,所以需要解决。
魏延行自己看得很开,只是没想到沈宿星反应会如此之大,也没想到会意外多出来个小孩。
责任和理想没有孰轻孰重,诚然他非常想在自己钻研的领域做出一番成绩,但如果沈宿星需要他负责,他也会负起相应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