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68)
“够了。”奚野沙哑道。
季言礼总算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是你,对不住,真对不住,我压根没想开门,是门自己开了,不是,是你忘了把我的指纹移出去。”
奚野:“手给我。”
季言礼毫不怀疑奚野能轻松把他的手腕拧断,就像拧瓶盖一样。
不过就算是易感期,季言礼依然觉得,奚野不会伤害他。
季言礼一点点把手伸出去。
冰凉的眼镜落在他手心里。
季言礼这才知道刚刚爬起来的时候,眼镜掉了,他竟然自己都没意识到。
“谢谢。”季言礼戴上眼镜,安心了一点,从包中摸出手机照明,“你为什么不开灯?怎么一个人在家?你爸爸呢?”
手机电筒点射的光照亮了奚野的小腿,然后往上,他随便套着黑色短袖,肩宽腰细,袖口下手臂露出清晰的肌肉轮廓。
奚野背对着他,后颈贴着狗皮膏药那么厚的阻隔贴,从架子上拿了什么,玻璃瓶清脆一声响,然后他随意地低头给自己的脖颈打了一针,把针筒扔在了旁边的盘子里,旁边还散落着七八个针筒。
“你打镇定剂了?”季言礼奇怪道,“之前没打么?不应该啊……”
奚野不可能之前没打,否则刚刚就绝不是把他摁在地上那么简单了,他这是在打过镇定剂的基础上,又补打了一针。
“我现在就走,”季言礼慌道,“别随意多打镇定剂,有副作用的!”
“没事。”奚野回头,晃动的手电光中,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反手把客厅的灯打开了,一瞬间刺目的光铺洒下来,季言礼下意识闭上眼。
“我心里有数,”奚野好像走近了,季言礼眯着眼勉强看见个影子,他双手撑在沙发背上歪着头,“学长,你到我家来干什么?幸好我是易感期最后一天。”
“都最后一天了,你还多打一针!”季言礼气死了,“都让你别打别打,说了我马上就走。”
“那你现在不是,不用走了么。”
季言礼揉了揉眼,终于睁开了,一瞬间奚野的脸清晰地映在眼底,连同他眼里的笑意,季言礼莫名耳朵热了热:“我以为你是又拿易感期当借口翘课呢!这就是诚信的重要性,狼来了喊多了谁还信你啊。”
“是是是。”
季言礼四下看了一圈,这才发现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就跟被土匪洗劫了似的,小矮柜和茶几全部掀翻在地上,沙发套破布似的拖在地上,像是被利爪撕扯过。
东西混乱散落一地,黑暗中他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奚野站得地方都是拦腰打烂的黑色雕塑碎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季言礼声音颤抖,“你又打架了?不对……你一个人在家,能和谁打架?”
奚野似乎没听见他说话,眼神越来越沉,皱着眉,鼻翼微微动了动,突然一手把他的头摁在胸前。
季言礼一头撞上他的胸肌,居然还是有弹性的:“你干什么?!”
奚野的手指摸到他的后脑,季言礼不管不顾推开他,却发现奚野声音颤抖道:“你刚刚撞到头了?”
季言礼这才看到奚野指尖的血迹。
“啊?”季言礼一愣,自己摸了摸脑袋,柔软的发根深处有点湿润,他望着手上粘着的血,想起来刚刚被奚野扑倒的时候,确实狠狠撞了一下,或许是被雕塑碎片划伤了。
“你不疼吗?!为什么不说?!”奚野突然火了,旋风一样转身冲进厨房,从柜子里拉出一个大号的白色急救箱,然后抓起绷带和酒精冲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就碰了一下呢,”季言礼无可奈何,难怪他的头晕乎乎的,“害,多大点事,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的头又不是纸糊的。”
“躺下!”奚野吼他。
季言礼乖乖笔直躺下,跟躺在棺材里似的,双手叠放在肚脐上:“……知道了……你易感期注意脾气啊……心静自然凉,我建议你体育选修我校的瑜伽课,社团报名国学社,和他们一起背诵《论语》和《大学》,修身养性……”
奚野跪在沙发前,简直无处下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学长……你把伤口压着了。”
“啊,那我自己来。”季言礼两只手抢他的酒精。
奚野手抬高了,没让他抓着:“转过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季言礼看他又要炸,立刻乖乖转过去:“信信信,你弄吧,哎……我的头给你还不行么,真没事儿……”
棉球粘着酒精擦过去,一阵刺骨的冷掺着疼窜上脑门,季言礼轻轻吸了口气,不说话了,盯着墙上奚野的黑影,影子微微颤抖。
“疼不疼?”奚野动作很轻,低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