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223)
季言礼仔细回忆了一下,若有所思:“也是哦……”
奚辰原本死板沧桑的脸绷不住笑了:“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迟了。”
“但是挺招我喜欢的。”季言礼也笑了,“怎么说呢,我最近才发现,这么多年,其实是他一直在照顾我。我跟他在一起很放松,很自由。他没您想得那么糟糕,我也没您想得那么好。有时候我觉得,直到遇见他之后,我才有了自己。”
奚辰的车缓缓减速,驶入逼仄狭小的老式小区,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车辆微微震动,到处都支着晾衣杆,堆着废旧的纸箱沙发家电和破损的自行车,楼道里隐隐传来大声的洗漱和寒暄声,甚至是通宵营业的街坊麻将馆的洗牌声,鸡鸣狗吠此起彼伏。
奚辰开到再也进不去的地方,停下了车,车锁跳开,转头道:“只能送到这里了。”
“谢谢叔叔,您也要保重身体。”季言礼说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又听到奚辰在身后说,“其实我依然没有懂你为什么喜欢他。”
季言礼哑然失笑:“这不重要。”
“不过,我懂他为什么喜欢你了。”奚辰和他招手再见,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脸上露出平和慈祥的笑容,“因为你做到了我没能做到的事情……”
“你给了他一个家。”
第91章
调查局的结果还需要两周才能出来,但从奚辰给季言礼的留言来看,一切顺利,他们虽然认为奚野是易感期过激的Alpha,但尚未达到无差别伤人的高危程度,但是依然严正警告奚野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这次念在年龄尚小,且未成年A有尚未发育稳定的因素,暂且从宽处理,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尽管奚辰是愿意帮助季言礼的,但奚野却表现出了完全的抗拒,在调查局走后,奚野又回到了对季言礼冷暴力的阶段,闭门不见,所有社交软件全部拉黑,整个人凭空蒸发。
原先在学校,季言礼还可以去他班上找他,但现在奚野不再上学,他更是一筹莫展。
任景秋也很无奈,摊着手,一副非常真诚但爱莫能助的模样:“学长,我可以帮你开导开导他,但是,你也知道的,他不听我的啊!他要是听我的我还能喊他奚爷吗!我是他亲孙子啊!我上次就提了一下你,我发誓,就一下,他差点把我扔出窗外!”
季言礼心有余悸:“那你还是不要提我了……话说,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他还好么?”
任景秋想了想:“就做和平时一样的事情,我打游戏,最近又是新赛季嘛,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就屈尊纡贵地把游戏下回来带我上分,或者玩他家的游戏机,或者在地下室打篮球,他说最近不想去户外篮球场。”
季言礼听了心里又不好受,奚野躲他真的跟躲瘟疫一样。
看一眼怎么了?看一眼又不会怀孕!
任景秋也闭嘴不吭声了,他没说的是,当时他一边打游戏,在复活的间隙,装作无所谓地开口问,你就真的不跟学长在一起了啊?
当面揭人伤疤,他确实很勇,奚野也确实很气,当即就要把他赶走,但最后只是颓丧地坐回椅子上反手抓了抓凌乱的黑发,说关你屁事。
任景秋又不怕死地继续说,你真的想好了么?我看学长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分分钟就能给你看破红尘剃度出家,好不容易松口要跟你在一起了,你就这么放弃了?
奚野抬起头,冷冰冰地睨了他一眼:“再废话我挂机了。”
那真是任景秋血海深仇的星耀晋级赛,打了八次没过,只好说打打打,眼看着对面水晶要炸了,他又贼心不死地多嘴了一句,说奚爷,我说真的,胜乃意料之外,败乃人生常态,你不要太伤心了,你要是伤心,我可以无私地把肩膀借给你。
奚野丢下手机,站起身撑了个懒腰,目光穿过玻璃窗,淡淡地落在前庭白色大理石的台阶上,此时那里空空荡荡,只有藤蔓筛下的光斑游弋晃动。
奚野转过身,面容半掩在黑暗里,声音依然听起来懒洋洋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他说任总,不要犯病。
从没得到过的东西,算什么失去。
*
高考在即,季言礼实在分身乏术,在学校跟阵风一样来去匆匆,心无旁骛,其他人怎么八卦怎么议论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满脑子都是学习。
但他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撞上门来。
那天升旗仪式在操场上,江启锋依旧是国旗下演讲的常客,这次夹杂私货地先夸耀了一下自己未来的——现在却尚未入校但已保送的——顶流高校文卷大学,然后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感慨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未必是努力造就的,他自觉自己并不是个多自律勤勉的人,只是靠着小聪明混到今天,运气而已。因此想和大家共勉,互相督促进步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