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202)
omega在极度惊恐中散发的信息素瞬间扩散,一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四周omega接连不断散出层层叠叠的甜橙味、蜂蜜味、玫瑰味、焦糖味……
几个明明已经冲到门口的Alpha几乎本能地同时转身,和后面的人流狠狠撞在一起,信息素在湿度极大的空间里如同融入水中的方糖,几个Alpha的眼睛当场就控制不住地红了。
“走!”季言礼大喝道,一手搀着温羽,一手从腰后掏出气味阻隔剂,凭着高敏感度的嗅觉,对着身侧几个气味源头的女生一阵猛喷,刺鼻的柠檬味凶猛扩散,把那股甜腻的气息短暂地压了下去。
季言礼冲到门口又狠狠对着发愣的Alpha口鼻喷了几下,就差一巴掌抽上去了,“下楼!不要停!”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闷雷在漆黑浓厚的云层中翻涌撕裂,雨却憋闷着迟迟不落,上午十点的天空竟然黑沉得像夜晚。
墙皮逐渐开裂出可怖的口子,从下向上爬上天花板,大块大块的墙皮和混凝土雨一样砸下来,学生和教师混在一起,捂着头跌跌撞撞地逃命。
“救命!”教室里有个女生带着哭腔尖叫,“救命!我被卡住了!”
季言礼毫不犹豫地回头往里冲,教室里基本已经跑空了,只有傅时新摔在地上,艰难地用没有残疾地脚撑着自己往外走,扶着黑板和墙踉踉跄跄,和往里跑的季言礼擦肩而过。
门口的大型木质书架,突然发出可怖的吱呀一声,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可供借阅和参考的书,整整五层,在那一瞬间黑压压如同山峦倾倒,冲着傅时新倾倒下来。
季言礼回头,瞳孔猛地收缩。
命运在那一刻恶意地交错,从七年前贯穿至今。
这么多年季言礼无数次想知道,当时季知书临死前,货车的车轮轰然逼近斑马线,刺耳的鸣笛声中,碾压过来的黑色车轮下,生死攸关的那一瞬间,季知书有没有想到他,有没有想到妈妈,有没有想到以禾。
他终于知道,当时的季知书,什么都没有想。
季言礼转身扑了过去,推开了傅时新。
沉重的书架狠狠砸在了他的头和肩上,意识在疼痛的瞬间抽离,一瞬间黑暗就吞没了他。
尖叫声和脚步声都离他远去,只有一个低沉的咆哮,仿佛从地狱传来,伴着滚滚的雷声,直接震入他的心里,熟悉仿佛故人来。
“——季言礼!!!”
……
支形惊雷横着劈过天空,惨白地闪烁和定格,狰狞横贯在支离破碎的校园上空。
铺天盖地的滂沱大雨,终于哗啦一声从天而降。
第84章
沉重的喘息声、剧烈的晃动、重如战鼓的心跳、天地之间的惊雷和滂沱的雨声,五感逐渐在黑暗中恢复,后脑和肩膀背部的钝痛像是在炽热地突突跳动。
现实中只是过去了几秒,季言礼在昏迷中隐约听到了东西被大力踹开的声音,沉重的书架被举起,而后他被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似乎还有沉重的闷响和傅时新的一声惨叫。
……
还有奚野。
“奚野!”季言礼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飞速后退的楼梯,快得让人头晕目眩,整条楼梯像是被扭曲在万花筒里的麻绳左右震荡,墙皮和灰簇簇落下遮蔽了视野,他几乎分不清哪里是上哪里是下,模糊的景物眼花缭乱地变化,但抱着他的人速度快到像是在飞。
“我在。”奚野把他抱得很紧,脚步不停,楼梯令人晕眩的旋转,不停地转弯飞跃,几乎只是转瞬间就冲下了楼。
户外瓢泼暴雨刷的将两人淋湿,积水深到淹没了脚踝,冰冷的雨水顺着奚野坚硬的下颌流到季言礼脸上。
“去体育馆。”季言礼被雨水迷得睁不开眼,忍痛抓紧奚野的衣服低声道,“顺着疏散的人流……”
翰林的体育馆是避难级别的建筑,看起来灰头土脸不起眼,但据说能抗八级地震,还建有地下防空洞,危急时刻是整个横江为数不多的避难所。
季言礼想不通奚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班外面,他不可能短时间先下楼再上楼,那他就是暴力破坏了高二部和高三部之间的铁丝网……但他为什么要来,他为什么不逃命。
季言礼思考不下去了,他感到一阵昏昏沉沉,晕眩恶心,眼前全是金色和黑色的斑点,还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奚野抱着他的双臂非常稳,稳得像是拿生铁焊成的,肌肉坚实地在他身下绷紧,机理紧实,隔着薄薄的布料散发着热度。
“以禾……”季言礼靠在他身上喃喃。
“她没事,别说话了。”
一股熟悉的信息素悄无声息地扩散,连奚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季言礼逐渐安定下来,Alpha的信息素抚慰了抽痛的伤口,焦虑、慌乱、担忧的负面情绪像潮水一样褪去,黑暗而冰冷的雨水中,他只感到温暖和安全,身体本能的感受犹如被安置在摇篮里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