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番外(12)

作者:君似青山

江晚余愣住,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庭凯会将自己手里的股份给他,虽然他是江家的人,但是他从未想过要江家分毫财产,那些东西,不属于他,本应当就该给他哥哥。

他定在原地半晌,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开口说话,像一棵孤寂的大树伫立在寒冬。

长久之后江晚余说:“爷爷,这个我不能收。”

江庭凯似是猜到是这个结果,便拉过他的手,一把将文件袋放到他手上:“给你你就拿着,这本就是你的,它最终的归宿就是在你这,况且这也是爷爷的心意,除了祝你们幸福之外也是给你一份保障,听话,拿着。”

江晚余眼中氲起了雾气,他垂着眼,将情绪藏在眼皮之下,只是一直摇摇头,怎么都不肯接受。

江庭凯见一时半会也没法让江晚余签字,便吩咐李叔先将文件收好,他拍了拍江晚余的肩膀:“行,爷爷不送了好不好,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你可不能掉眼泪知道吗。”

江晚余用了半分钟调整,眼眶中的雾气散去,还眼眸一片清澈,他握着江庭凯的手说:“爷爷,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不用什么新婚礼物,我只希望你能健康。”

人老去是世间常态,岁月流逝必然会在人身上留下一些痕迹,或是伤疤或是皱纹又或是那逐渐不再黑亮的头发。

江晚余轻轻抚着江正凯布满褶皱的皮肤,老年斑一块一块的,大大小小附在手背上。

儿时这双手也曾是有力的,牵着他学走路,也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举过头顶,可流光太快了,快到一眨眼他就从那个牙牙学语的小不点长成现在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而江庭凯也已老去,像秋日的树叶,秋风稍大,就会将它吹落在地。

从套间内出来,江晚余的兴致就不高,有些恹恹地。

闻越雉知道是因为江庭凯,他其实很能明白江庭凯的这一做法。

江晚余在江家过得不好,而他的年纪也大了,再护不了江晚余多久。

如今江晚余又和没有感情的人结了婚,他难免会担心江晚余日后不好过,如果能握住一些实权在手里,也是好的。

电梯梯箱三面都是透明玻璃,可以清晰的看到外头的景象。快到婚礼开始的时间,这会来的人更多了。

江晚余偏头靠在最外侧的玻璃上,手扶着梯箱内的金属扶手,直愣愣地看着外头,看带笑的宾客,看酒店忙碌的工作人员,看太阳落在树梢镀上的一层金边。

可外面喜悦的景象并未能渲染他,他现在仍感到很难过,情绪像突然被洪水冲毁的大坝,想要拼劲全力去抵挡,却又无能为力。

他不停地摩搓手腕处的那根红绳,红绳早已失去原本艳红的颜色,上头有些发白,仔细看甚至有细须。

红绳是江晚余14岁时,江庭凯去寺庙里,遇到了一个有缘的僧人,僧人赠与他这条简单的红绳,上头却积满了世间最好的祝福。

后来,江庭凯将他系到了江晚余手腕上,江晚余这一戴就是10多年。

闻越雉不太会安慰人,他本身就不擅长处理这种情绪上的事,人的感情太复杂,丝丝线线缠绕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伸手握住江晚余摩搓红绳的手,他没有说话,但好似有股莫名的力量能将江晚余拉扯回来,不让他越陷越深。

直到电梯即将到达一层,闻越雉才开口:“晚晚,你说过,这段婚姻也许并非是我们自愿的,但既然它已经发生了,那就应当在这段未知的感情中留下美好的回忆。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所以你开心一点好吗?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皱着眉头就不好看了。”

他温声地哄着江晚余,用自己的方法,笨拙地去开导他。

江晚余笑了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闻越稚对他的称呼突然就改变了,变得更亲密、更令人动心了。

于是他点点头说:“好。”

婚礼的流程在前两天就知悉得差不多,和所有婚礼一样,江晚余由江正舟挽着,走向站在礼仪台上的闻越雉。

会客厅的灯光早已全部熄灭,只有一束追随者江晚余脚步的明亮光线提供可见度。

闻越雉接过江晚余的手,在众人面前承诺会爱江晚余一辈子。

江晚余想,不如就让时间永远停止在此刻吧。

当司仪说出「请两位新人亲吻对方」时,江晚余主动仰头,露出漂亮的喉线,而闻越雉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与祝福下吻上了他,在一伙人齐声数到「9」时结束了这个吻。

这个吻比昨天持续的时间稍长一些,有9秒,司仪是说,亲吻9秒,长长久久。

所有流程结束后,两人开始一桌一桌敬酒,江晚余酒量不错,能喝不少,所以他让付邺帮着闻越雉挡一下酒,以免两人都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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