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杀美人(278)

作者:四月一日

他跟着巫商待久了,听多了对方一口一个“您”,有时候也会不小心带一点出来。

昭瑶还在那掰着手指头算:“我记得,你有至少三件粉色的袍子,两件粉色外套,还有……”

“闭嘴吧你!”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感觉心里莫名羞耻,很想直接打晕他算了。

虽然这件围裙没有得到当事人的认可,另外两个倒是很喜欢的样子,尤其是巫商,晚上恨不得把我拆了吃掉。

我半推半就,还是跟他滚了一发,因为昨天的镣铐事件,所以他今晚表现得无比小意讨好。

完事后他汗津津地把我抱在怀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褪去了青涩,不再单薄纤瘦,很有Alpha该有的样子了——用嘴唇摩挲我的耳鬓,与我温存。

这是巫商很喜欢的环节,这也是我看他最顺眼的时候,因为他这时候很好说话,不会阴阳怪气,也不尖酸刻薄,甚至还很温柔。

以前我一直以为这是Alpha满足后的通常状态,但在我们睡了很多次后,我才有点模糊地感觉,不是这样的。在这段畸形关系的前期,其实巫商并不享受,他只是把它当作了一种手段。

之前我觉得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少年时代被信息素冲昏了头,外加移情和占有欲作祟。直到有一次,他再次仗着信息素和性别优势把我折腾到意识模糊——那时我还很讨厌他,所以我们每次在床上的局面都很难看。

我在间隙忽然很认真地问他:「小商,你是不是爱折磨床伴的变态啊?」

巫商一下子停了动作,我感觉他一下子软/掉了。他的表情管理一直很好,但当时他像是傻了,表情是一片空白。

「我不……其实,我并不——」他嗫嚅着,想说什么,长睫一垂,和我对上视线。我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表情,只见他顿了下,扯了扯唇角,又恢复了轻飘飘的语气,凑过来吻我的眼睛。

「对,我就是变态哦,哥哥要小心了。」

后来我被他折磨得难受,一边紧紧攥着床单,一边努力避开他的吻——因为不想碰他,不想求饶,不想环着他的脖子、攀住他的背脊。

「你……呼……已经知道我不能接受标记了……为、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是啊,为什么呢。」

巫商伏在我身上,笑了起来,半真半假地说:「没准只是想搂着你,好好睡一觉呢。」

当时是我们关系最差的时候,我自然没信,反而愈发火大。于是冷笑了一声,抄起柜子旁的摆件,砸在他漂亮的脸蛋上,在他的耳朵上擦出一个深深的血口。

「滚——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晚仍旧以相互折磨收场,床单上溅落的血迹,都不知道是我们谁的。

之后过了很多天,有次我们发泄完,我提早醒来,意外地发现巫商还没起。之前他都很知情识趣,每天早早起来离开,所以那算是难得的我们共度的清晨。

我在暗淡的晨曦中凝视巫商的睡颜,他当时还很单薄,是个翩翩少年。只是这个少年生了一副蛇蝎心肠,又云山雾罩地看不分明。我心里浮出淡淡的遗憾,却不明白自己在遗憾什么。

巫商似乎察觉我想起身了,咕哝一声,双臂一伸,又把我像抱抱熊一样环进了怀里。

他的睡颜也像抱熊宝宝的小女孩一样,又满足,又幸福。

我忽然想起他那句话——「只是想搂着你睡一觉。」

当时我简直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也太可笑了。我们之间的相互折磨算怎么回事呢?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好好相处了。

后来,我多次证实了这句话,心想这么傻逼的事,我还不如不知道。

巫商这人别扭透了,可笑透了,愚蠢透了。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会好好说话,硬是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很复杂的蠢货。与其拿这档子事当手段折磨彼此,他大少爷老老实实说句想抱着你睡,难道我会不肯么?

冷静下来想想,我还真不肯——行吧。

想明白这点后我分外无语,都不知道为什么彼此会走到这么拧巴的局面。

就像昨天我在床底下发现镣铐这事一样,我的确非常生气,但生气的点并不是他竟然敢动这个念头——而是气巫商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无论是藏在床底下也好,还是他意思意思地阻拦也好,那都是走过场,他拐弯抹角想表达的,其实是:我想用这么严酷的手段锁住你,知道以后,你会原谅么。

大多数人在面对伴侣或亲朋时,总会下意识展示出好的那一面,尽可能地给对方提供安全感,表现自己值得被信任。但巫商就不,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不断地用这种糟糕的方式试探我,似乎在对我说,你看,我就是这么坏这么烂一个人,我没救了,所以你快离我远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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