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软萌竹马呢?(75)
如果现在他放下一切去云游,那么梁方自然是继续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想到梁方在听说自己暂时不会去云游时松了口气的表情, 瑾石心里就不落忍。
元初叹了口气:“梁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同样的问题, 在当年一向不喜欢斗阵的他执意要参加雏鹰冬战时,元初就问过, 那时候的他回答是,梁方是他最好的朋友。
后来也因为那次夺魁, 让他差点丧命于二皇子之手。
时隔十一年, 瑾石还是坚定地点头:“梁方对我很重要。”
元初的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放弃。
也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元初想,在命契之人的牵绊和宿命的拉扯下,不论经历怎样的变动,最终都会把他们拉到一起。
或成知己至交。
或成永世宿敌。
就像……
元初深深叹息,他站起身,双手背后看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和它的伴星缓缓升起。
“你有没有想过,”元初轻声说道,他的声音让瑾石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和梁方必须为敌呢?”
和梁方……为敌?
“或者说,”元初转过头,目光锐利,“有一天,梁方他认你为敌呢?”
瑾石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元初看瑾石懵懂的模样,摇了摇头:“算了,瑾石,你自己做好决定就好,但是你记住,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一如十一年前他回答瑾石的那样。
那天晚上瑾石并没有从元初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元初只是和以往一样,默默支持了他的决定。
接着便是要备战来年开春的阵考。
绘阵司的阵考在惊蛰前后,离现在也不过几月有余,时间说紧不紧,而瑾石现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解决现在的阵感问题。
元初和梁方都认为他现在的困境是因为被封九年的灵脉解封生长过快导致他对阵法灵气的走势判断跟不上,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矛盾感和感知不准确的问题,毕竟他对灵气的感知敏感没有下降,只是对感知后的结果判定有问题。
于是他开始重抄绘谱。
在他强撑着天赋对他的影响,咬牙抄了几本绘谱后,他发现自己对于阵法的感觉有了些变化,有一种当年被梁方掰着手板正执笔姿势的感觉,瑾石强迫自己的这种天赋去重新认识和感知阵法灵气,脑袋努力将这种感觉和阵法的实际作用对应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那种绘阵时的矛盾感在渐渐减少,天赋灵气的感知也开始准确。
“你这是在浪费你的天赋。”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瑾石没有理这个声音,他手腕翻转,完成了阵法上的最后一笔,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自从他开始重抄绘谱,就很少在府里绘阵,因为元府目前不具备将各种阵法进行释放的条件,所以他选择到京城里专门给准备阵考的绘阵师研习的净笔堂绘阵和施阵。
净笔堂在绘承院的东面。这里有个很大的堂厅,厅里摆着许多书案,供来此的绘阵师绘阵,绘完阵的绘阵师可以携阵纸进入后堂的小阵境里施阵试验效果。
这里离绘承院主院不远,瑾石每次抄完绘谱后都来这里施阵测试效果,然后等元初在绘承院的事情结束后,和他一起回家。
“喂,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那声音的主人不满道,“身为天才,怎么可以用这种画在纸上的过家家一样的玩意来糟蹋你的天赋?”
瑾石带好抄完的阵纸,转身看向在他隔壁桌旁靠着的红发男子,整天无所事事的北成皇子默容赫殿下今天不知怎么闲逛到了这里,看到瑾石在绘阵便凑了过来看了好久。
瑾石是真不知道这北成皇子到底有多大的自由度,为什么这种为大沐选拔人才的地方他都能进。
“我怎么样是我的自由,”瑾石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是不满可以不看。”
默容赫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抱臂冷哼:“再这样下去你的天赋都被磨灭没了。”
瑾石受够了默容赫今天一整天跟个鹦鹉似的在他耳边聒噪:“默容殿下,谢谢您的好意,但请不要好像说得您很了解我一样,我现在在做什么自己清楚。”
梁方讨厌北成人,瑾石自然对北成人不会有多喜欢。
如果是放在以前,如果是其他讨厌的人,他也许会虚与委蛇,但是一想到他就是十几年前带兵攻打大沐的元凶,是一切不幸的开端,瑾石就对他连耐心都欠奉。
不再理会默容赫,瑾石抱着阵纸准备转身往后院走。
“第九、第十七和第六十一笔,”默容赫在瑾石擦身而过的时候说道,“这是你的天赋告诉你可以整个阵法可以省去的阵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