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软萌竹马呢?(60)
瑾石闷声道:“瑾石这辈子只会有元初一个师父。”
徐靖一拍桌子:“你知道如果你跟着元初,是会被株连杀头的吗?”
瑾石被吓了一哆嗦,但他仍然绝倔强道:“元初是被冤枉的,还请圣上明察!”
“明察……明察!”徐靖气的站起身来回走了两圈,“朕想明察!奈何你那好师父听到‘北成’、听到‘努元’,二话不说直接认罪了!他要是不心虚认得那么干脆利落做什么!”
“元初……师父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瑾石的额头压着地毯,“人都有不想公之于众的秘密,但以迹论心,若师父真有二心,崇尽关一役完全没必要出手,当年瑾石未生,但想必陛下是知道当时状况的吧!”
徐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少年:“你这是在替元初以过往之功来要挟朕?”
“草民不敢,”瑾石努力稳住心神,“草民只是想说,现在北成又下了我大沐三城,外患在前,尚未有确凿证据证明是师父泄露了阵眼位置,现在师父解释不清的只有那来源不明、目的不明的信件和他八年前的一次北成之行,如果过多地把目光放在这件事上,而忽略了那个真正的内奸,这样既隐藏了内奸的身份,又废了我大沐的一位九曜,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一石二鸟之计!”
“瑾石,”徐靖的声音沉了下来,“你觉得,你说的这些,朕想不到吗?看来梁夫人没和你说全。”他又坐了下来,把几页纸扔到了瑾石面前,“你自己看看。”
瑾石微微抬起身,伏在地上时间太长,让他的腰有些僵,他拿起那些纸,那些是前线传来的信息,上面的字瑾石很熟悉,正是跟着去前线的、他的开蒙老师宋成园的字。
瑾石读懂上面的内容后浑身一震。
军用阵法布阵,一般是要借助士兵的,而对于阵眼部分,大都有特殊的交代。
但元初的阵法是没有注明阵眼的,前线的绘阵师只是按照他给的阵法布阵,他的阵法常人难以读懂,只有梁杭这个水平才能理解一二。
所以,这阵眼,只有元初知道。
也就是说,只有他才能做到“泄露阵眼”。
“如果说今天之前,”徐靖沉沉说道,“他还有可辩驳的余地,但是现在……”
瑾石呆愣地看着那内容,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元初。
徐靖起身,把瑾石拉起来,瑾石的膝盖已经跪麻了,徐靖顺势把他拽到旁边的椅子上,按了按他的肩膀道:“朕知道从动机上来说,元初他没有动机做这件事,当年崇尽关一役,要不是他,大沐早就没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朕真的不能冒险,诚如你所说,也许存在那真正的内奸,但是元初,不论朕信任不信任他,都不能再用了。”
这信瞒不住,元初认罪的消息连梁夫人都知道,无论如何,在两国交战之际,没有查到真正内奸之前,元初必然要背上这口锅。
“所以,”徐靖耐心劝道,“如果你选择去国师府,那么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后续对元初的处理,也和你没关系。”
瑾石看着徐靖,缓缓摇了摇头:“元初,他对我来说,不仅是师父,更是如兄如父,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断绝关系的。”
“那如果你继续跟着他,你就再也无法绘阵了呢?”
瑾石的眼皮轻颤了一下,但仍然坚定地说道:“那就不绘了。”
徐靖皱眉:“身为绘阵师,答应得如此轻松?”
瑾石苦笑着摇了下头:“陛下,瑾石这辈子画出的第一笔阵法,是元初握着瑾石的手带着画下的。”
如果没有元初,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走上这条路。
因为遇到了元初,所以他喜欢上绘阵,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徐靖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了句:“罢了,那这几年,你且先随他去吧。”
丰元帝并不相信元初会叛国通敌,就如瑾石所说,逻辑根本说不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元初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也只能让他暂时背上这锅。
好在元初有崇尽关大功在前,皇帝以此为据,免了死罪,但活罪难逃。
丰元帝下旨,虽现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北线阵法泄密之事乃元初所为,但种种迹象表明元初在这件事上有脱不开的嫌疑,在战争平息、完全查明真相之前,着元初连同其徒弟瑾石封印灵脉,流放南乡,未经召不得离开南乡。
明眼人都能看出丰元帝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南乡是大沐四大流放地中相对最轻的一个地方,那里地处偏南,虽然潮湿虫蛇又多,但好歹不会像极北之地饱受寒冷和战乱的侵扰。
瑾石再见到元初的时候,是谢崇给他们行封灵印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