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软萌竹马呢?(192)

作者:苏黄

瑾石垂下眼睛,他看着自己茶盏里清亮的茶汤:“儿时和梁方的那场斗阵,我确实投机取巧。”

“不,”陆年礼摇头,“是我被嫉妒蒙蔽了眼睛。阵考那次后,我便知道你确实很有能力,但那时候我还是不服。然后你成为南衙右使,又想出来奇奇怪怪的方法管住那帮官宦子弟,又开辟了南衙首次招收女绘阵师的先河,这些举动就和你的阵一样,不拘一格,让人想不到会落成什么模样。后来直到默容赫的阵境里,我看到了你和国师的合绘。”陆年礼诚恳道,“那之后我就知道,确实只有你能和国师比肩,你们之间有着谁都不能打破的纽带。”

瑾石放下茶盏,他笑道:“你是专门留下来奉承我的吗?”

陆年礼也放下茶盏,他的眼神里带着些不解:“不,我是来请教你的。一个有着这样七窍玲珑心的绘阵师,一个从小就不拘泥于凡尘俗世的绘阵师,一个会为了他的启蒙老师而伤心的绘阵师,一个哪怕知道南衙会蹉跎人生也要去为了民生接下这烂摊子并努力治理好、哪怕暂时放下去云游精进修为念头的绘阵师,为什么突然会变得如此精于算计,甚至提出不惜让海晏河清的大沐有陷入混乱危险的建议呢?”

瑾石明白了陆年礼留下的目的。

陆年礼是一个一直处于阴影处观察着他的人,他是一个知晓瑾石和梁方童年的人,他也许知道得不多,却也是现在还存活于世的,和他们有过些许交集的人。

他目睹了梁方的转变,也目睹了瑾石的变化。

当局者迷。

这是当时元初给宋成园的定语,瑾石觉得这放到他自己身上也合适。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已经可以不用灵执绘阵。

“因为……”瑾石想笑一下,可他笑不出来,“因为我不能再天真下去了,我得……我得保护住我最后的一条命。”

他生命中只有两个最重要的人,元初和梁方。

他会守护大沐,是因为元初告诉他如果没有安稳的大沐,他们也无法独善其身;也是因为梁方告诉他,保护大沐是梁家人的责任,这是从梁杭传到梁方身上的责任。

可现在,大沐的皇帝却要夺走梁方的命,那就是要夺走他瑾石的一条命。

有元初和梁方在,他可以不谙世事,可以肆意弄些古灵精怪的东西,就像那些总是不中用的白印绘阵师一样,总是有根拐棍在他身边,这根拐棍让他活得自在随意,有什么事都有元初、梁方挡在前面。

可元初的下落不明,让他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分别都会有重逢。

而现在,皇帝要夺走他最后的那个人。

他守护大沐,但他不想守护裹挟着皇帝私心的江山。

“既然他想对梁方下手,”瑾石的脸上出现了陆年礼没见过的嘲讽神色,“那我就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动的。”

解决绘阵师之间的阵契有一种快速有效的方法,就是其中一方死亡。

既然徐璋想要用皇权压人,那就别怪他瑾石掀桌子。

他从小史书学得就不好,对师父都没大没小,想让他对皇权尊重敬畏,下辈子吧。

第089章 计划

“秋巡?”徐璋看着跪地的少年, “在这个时间?”

“往年南衙也是这个时候进行秋巡,”瑾石面色坦然,“本来应该是夏巡的, 毕竟今年臣是第一年当南衙右使, 总得知道自己手下都有哪些人吧。”

徐璋拿起白玉盏轻晃了一下,白玉盏里清亮的茶汤荡开些涟漪, 他看着瑾石的表情,手在御案上点了点, 然后道:“爱卿可放心把绘阵司的京城事务暂交别人?爱卿不担心还没到北境的梁方吗?”

瑾石淡然一笑:“上次受陛下指点后, 臣回去想了想,想通了。”

“哦?”

“梁方于陛下,血浓于水, 您断然不会去害梁方的, ”瑾石说道, “北境梁方也去了不少次了, 想必轻车熟路,再加上随行两位金印绘阵师,且这一路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那臣自然是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再加上, 我师父……元九曜所成的新山河大阵也确实需要专司斗阵的梁方去检查, 才能更让人放心一些,”瑾石无奈笑道, “毕竟臣是南衙右使,一直忙于民生阵法, 对于斗阵, 着实有些生疏。”

徐璋看他许久, 衡量着这段话是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瑾石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继续说道:“而且……您说得对。”

徐璋把白玉盏轻放在御案上:“朕说得对?”

瑾石垂下眼睛:“梁方在国师的位置上,待的确实有些久了。”

徐璋的眼中划过一丝精光:“怎么说?”

“臣自那日离开后,一直在绘阵司中,”瑾石说道,“翻了很多绘阵司以往的账目。臣发现梁方自从把自收自支的权力从户部要回来后,对于银钱的划分十分偏向于北衙,民生阵法卡得很紧。但是臣作为南衙右使,深刻地认识到民生大计于江山社稷的重要性,在现在这个没有战争的年代,没必要给北衙如此宽裕的支出。相反,对于有很大收入优势的南衙,不但不应该卡支出,反而应该加大支出,这样才能让南衙更好地建设民生,保障百姓的生活,这样才是利民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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