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软萌竹马呢?(157)
“粱杭也并没有完全信任我吧,”元初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甲兴关那次,梁杭放任了宋成园送了那封信回去,对吗?那时候因为兰安破阵,所以他对我的疑心又起来了吧。看来就算是给了山河大阵,梁杭也没有完全信任我啊。”
“父亲没有完全信您,正是因为那山河大阵,”梁方冷冷地看着他道,“父亲曾经布过黄泉奈何阵,而这山河大阵,仅从阵纸上看来难以读出任何和生魂有关的内容,但父亲在布阵的过程中,他发现了端倪,那时他又听闻了您在北成的行踪,所以对于您的身份有所犹豫,可战场瞬息万变,布阵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他才选择不偏不倚如实上报。而阵成之时父亲的生魂也作为大阵的一部分被吸纳到了阵中,父亲被送回来的遗体中,我察觉到了他灵台处生魂撕裂的遗痕,这也佐证了父亲的一些猜测。”
元初静默了一瞬,他放下茶盏,说道:“我已经控制了山河大阵的消耗,梁杭如果完全按照我给的绘谱,他的损耗断不会如此之大。也不会被宋成园趁虚而入。一切,都是因为他当时并没有完全信任我。”
人的生魂可以由灵气修补,元初并没有想取粱杭的性命,哪怕是粱杭改了他的阵法导致自身损耗加剧,如果当时没有宋成园的袭击,那么靠着后天灵气的润养,粱杭是可以恢复正常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梁方道:“当时兰安已经破了您让其他绘阵师布下的阵法,父亲有所察觉,所以他不敢原封不动地使用您给的阵法,他怕这又是一个牵制不了兰安多久的黄泉奈何阵,所以才选择铤而走险改阵。”
“我也没想过让他死,”元初无奈道,“毕竟,他死了我就没办法洗清冤屈从而解印了不是吗?而且……我早就没办法回北成了,乌楚原的身份,对我来说是一份危险,你要知道,当年乌家覆灭,乌楚原的天赋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乌楚原对乌家来说是一个杀手锏,但对其他两个世家来说,却是一柄悬在头上的刀,乌家隐瞒了乌楚原的天赋很久,最后暴露的时候,已经是有着要和另外两家分势的意图了,所以才遭了灭门之祸。
“不,您有办法,”梁方冷然道,“山河大阵,就是您的办法。因为这个阵,现在只有您能修补,所以无论到时候您的冤屈是否会被洗清,大沐都得恭恭敬敬地把您迎回来。就像这次一样。”
梁方话音落下,茶室里静得连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元初拿起茶壶,为自己的茶盏斟满,品了一口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是啊,山河大阵,只有我能去修补,这点是共识,所以我会按时启程去北境。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背叛大沐,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北成已无我容身之所,现在我只有保住大沐,才能保住我自己。”
“是,您需要大沐作为栖身之所,我不担心您会背叛的大沐,但今天我请您来,”梁方顿了顿,他的手微微攥紧,然后说道,“今天找您,只是想请您,放过瑾石。”
元初的手一顿,他眯起眼睛看向梁方:“什么?”
“瑾石身上的金色曼陀罗,是七蕊,而只有乌家嫡脉能用的金色曼陀罗印记,是十蕊。”梁方沉沉地看向元初,“您对瑾石抱了什么心思、您的真实身份、您创作的那些阵法,我想您并不想让瑾石知道吧?”
元初的眼皮微颤,他冷冷地看向梁方:“你在威胁我?”
梁方从旁边拿过一张叠好的黑色纸,放在小几上推向了元初那边。
黑底秘纸,这是密信。
“这是从北边报上来的密信,很早之前,就有密报,说兰安在寻找有关金色曼陀罗徽记的一切,包括物件、包括——”梁方拿起阵纸,看向元初,“包括绘谱,还包括人。”
元初看着那密信,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过来,慢慢展开。
“默容赫在大沐多年,北成那边小动作不断,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任何行为上的疑点,”梁方顿了顿,“可今年,他对瑾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且,在北成的密探发来密信,说兰安有所动作。”
元初合上密信,闭上了眼睛。
梁方继续说道:“我之前以为兰安是因为默容赫多年没有回应才要亲自动身,一旦兰安要强行带默容赫离开,那战场必然是在京城,所以我才想让瑾石和您前往北境修补大阵,暂避风头。直到我在瑾石身上看到了那金色曼陀罗的印记,我不能确定默容赫是否是因为瑾石身上的这个印记才会对他多加关注,也不清楚兰安是否因为这件事把目光放到了瑾石身上,但我不能再让瑾石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