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野+番外(17)
靳恒愣住了。
杨知微又踢了他的腿一下,不悦道,“你没听见吗?我要吃苹果。现在。”
那感觉好像是在课堂上打盹被老师点名,迷迷糊糊站起来,却被夸昨天作业做的好一样。
靳恒瞬间有种死里逃脱的感觉。
他哦哦两声说,“苹果是吧,我去洗。”说着一溜烟就跑去冰箱里找。
支开了弟弟,杨知微松了一口气,把那瓶刚开封的安眠药藏好,丢进抽屉里。
他本以为今天累到极点,是不用吃药也能睡着的,但事实是,人会饿过劲也会累过劲,按摩了也挨操了,偏偏他一身筋骨疲惫地躺回床上,头脑却清醒得惊人。
所以他才下床去找药吃。
没想到刚吃完才一会儿,就一阵犯困。药劲和体力消耗过度的后劲,全都反刍上来,杨知微还没来得及躺下就趴倒在桌面上,头一歪,睡过去了。
这会儿,杨知微刚扶着床坐下,靳恒就回来了。
他挑了个几近完美的苹果,红亮得像打过蜡,当着杨知微的面,毫不费劲地把那苹果掰成了两半。
“你要哪半?”靳恒问他。
杨知微摇了摇头笑起来,很玩味地抬起头看他,“我都要。”
靳恒盯着他亮堂的眼珠,莫名有些退缩,把苹果全塞到他手里说,“给给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跟你抢。”
杨知微也不逗他了,靠到床头上慢条斯理地啃那只红富士;吃完又拍拍手,支使靳恒背他去洗澡。他那种搬弄利用人的样子,好像呼吸一样自然。
靳恒能说什么。
靳恒理亏!何况他还是寄人篱下,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可怜死了。
杨知微说什么,靳恒只能照做。
等靳恒帮他吹完头、又帮他订了钟意的外卖取回来,杨知微终于放过了他。
“如果有下次,你再敢在床上捂我的嘴,我一定会报警。”杨知微用小勺搅着咖啡,警告靳恒说。
靳恒沮丧地摸了摸后脑勺,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没事的话那我回去了。”他起身说。
靳恒刚回到房间躺下。
没到十分钟,就又听见杨知微在外面语气凉飕飕地喊他的名字。
“又怎么了?”靳恒跑出去推开门怒道,“你有完没完杨知微?下午我是冤枉你了,但我也道歉了,你让我干的活儿我都乖乖干了,还有什么事?”
“遛狗也不带你这样的吧?”他气喘吁吁道。
杨知微好看的眉眼笼罩着低压,一字一句清晰地问他,“靳恒,我放在客厅的黑袋子被你搞哪去了?”
“什么袋子?茶道那里的?”靳恒头脑飞速运转,皱眉说,“那不是装废茶叶的吗?”
“昨天我丢垃圾看见,就顺手帮你扔了。怎么了?”靳恒怒目圆瞪说,“我扔之前还特地掂过了啊,里面都是碎渣,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你别跟我在这小题大做啊。”
杨知微气得眼前一黑。
他强压着怒火说,“碎渣,碎渣……你知道那堆渣子值多少钱吗?”
靳恒无语道,“什么啊?你也没跟我交代过啊!”
“……那是别人送我的奇楠沉香。一克比黄金还贵。”杨知微说。
那一袋子东西,大概也得上万块了。
靳恒一听更要炸了,“行,我不懂!那东西那么宝贝的话,你收好啊?就随手丢在茶几上,还怪我给你丢了?”
杨知微额头上的青筋都气出来了,他扶额道,“装袋子里是为了避光;放在那儿,是有点受潮了,我刻意放在茶案上去烘的,没想到你会突然勤快……”
“被你当垃圾丢了。”杨知微叹了口气说。
靳恒看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干脆破罐破摔道,“扔都扔了,你说要我怎么办?”
杨知微认真道,“我说怎么办?要是我让你现在去垃圾回收站给我找,你肯吗?”
靳恒的火轰一下就烧上来了。
他本身性格直,爱和人争,但远没气盛到凡事都要吵两句的地步。
和杨知微在一起偏偏就怪了。靳恒就像一堆一点就着的枯叶,怒火止都止不住,像能把这辈子的气都生光了一样。
他伸手想去薅住杨知微的领子,奈何他哥这会儿穿的是滑不溜丢的睡袍,他压根没地方下手。
靳恒干脆搂住杨知微的腰,往身前一揽说,“杨知微,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你这不是欺负人呢么?”靳恒说,“大晚上的你让我去翻垃圾桶,你有病吧。”
杨知微推了一把他硬阔的胸膛,很显然,没推动。
眼看着和靳恒间的安全距离迅速缩短,马上要皮贴皮挨上,杨知微赶忙改口说,“……我说着玩的,靳恒。怎么连玩笑都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