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妈妈脸上挂不住，斥道，“老师面前还乱说话，过来了就出来问好，没礼貌。”

唐霜挪着步子蹭过来，当她看到凌曜的瞬间，条件反射的后撤半步，脸上的笑也垮了下去，又因为这样不礼貌，她的面部肌肉拼命拉扯着提起嘴角。凌曜甚至能看到她嘴角的抽动。

“凌老师……”唐霜嗫嚅着问好。

凌曜笑着点头，他看到这名学生气色很好，脸色红润，胳膊上缠的绷带没有做特殊固定，情况还好，应该可以返校。那么没有回学校的原因……

很显而易见了。

他先递过去那捧花，说：“早日康复。我这次来是想来跟你道歉。”

唐霜震惊地看着他，她张圆了嘴，求救一样慌乱看向妈妈。

凌曜有些无奈，“你要不先接花？或者我讲完再接？”

唐霜应了声，飞快地伸手勾了那束花，拢在怀里后，低声说：“谢谢凌老师。”

凌曜空下来的手不自在的理理衣领，“好吧，该从哪里说起……上周在学校，我巡楼时注意到你们班几个同学的违规行为，然后把你们一起交到了办公室。

我当时很愤怒也很不解，同一个班，迥然不同的学习态度，而且你是其中唯一一个女生，你甚至还在打毛衣，相当于我同时抓到了你两项行为……”

凌曜看了一眼唐霜妈妈的脸色突然改口，“等等，有人提醒我道歉就不要再想方设法为自己找补了，所以刚才的就忘掉，我们重来。”

“我为在办公室里当着同学的面对你进行批评抱歉。我很难用老师也是为你好来为自己开脱，当时我的行为很不公正，对你的处罚十分过分。

总之，对不起，老师不想因为我让你对学校产生恐惧，给老师一个机会，原谅我好吗？”

有那么几个呼吸，凌曜以为时间停止了。

他站在门口抱歉地看着唐霜，这女生半天才不太自信的嗯了一声。

凌曜松了一口气，递过果篮，“我不打扰了，希望早日在学校见到你。”

至此，事情全部解决。凌曜回家的路上买了几盒草莓，又大又红，他给左煜放了两盒在他们小区物管处，提醒他记得拿后一路揪着草莓蒂回了家。

到家时草莓全部处理完毕，用清水洗过，玻璃碗挂着晶莹的水珠，艳红的草莓堆在里头，说不出的诱人。

左煜的消息也来了，还是问价格。凌曜没说，他自己估了价转过来催他收。

凌曜笑嘻嘻地按下录音，“你知道网上都怎么说吗？诚心转帐的都是用支付宝，才不会搞微信这种假模假式。”

左煜：“那把你收款码给我，或者是账号。”

凌曜不回了。左煜简直要被他气死，说：“你工资都停了还给我买这么多草莓，道德绑架？卖惨？”

凌曜倒没想这些，经他提醒连忙说：“是啊，那你被我绑吗？”

左煜：“……”

惨死你算了。

唐霜在周三返校，动静不大，只是偷偷摸摸蹲在宿舍等到下课时间吓坏了回宿舍休息的室友们而已。

下午又如法炮制让班里也闹哄哄的。有学生起哄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集体反抗凌曜来着，吓得他不敢来检查我们，换王老师来。”

唐霜愣了下，很是感激，说：“谢谢大家，但是不要欺负凌老师了。”

同学们很诧异，七嘴八舌闹开了，唐霜原本怕告诉大家凌曜给她道歉的事会损害他在年级的威严，看着大家义愤填膺的样子，她也在心里给凌曜道了个歉，说：“其实凌老师挺好的，他还专门来给我道歉了，还买了花。”

“猫哭耗子……”

“黄鼠狼给……算了我不说了。”

唐霜笑笑，再次感谢同学们对她的关心，严肃道，“凌老师其实挺好的，上次我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正好跟凌老师撞一块去了，所以也不能全怪老师……”

凌曜的威严慢慢回来了，而且因为他肯给学生道歉，学生见着他还热情了些，「凌组长好」「凌老师好」这样的问候一路都没断过。凌曜莫名其妙地取消了自己的巡楼。

左煜也听说了这事，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凌老师一夜之间风评大转，成了嘴硬心软的刀子人。

他觉得挺神奇，守自习的时候还看见凌曜偷偷探脸来检查，坐在第一排的学生见了他还笑咪咪的。

奇迹……

以前都是恨不得把头融桌子里去。

趁着简语邀请他助阵求婚局的间隙，他抽空问了一嘴。简语云淡风轻道，“哦，他找学生道歉了。”

左煜：“啊？？”

简语：“不是吧，就算你们爆了也不至于做同事也不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