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竟是我自己+番外(52)
哗啦啦的水流依然在流淌,花辞揉搓着手臂上沾染的血液,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他这辈子所有鲜明的恨意只在那一个人身上,多年发酵成毒瘤。
终于在不久前找到了当年那个从面包车下来的司机,他早已逃至国外,过得潇洒快活。
疫情当前,国内和国外的航班流通变得非常困难,花辞也没能找到足够妥帖的借口瞒着花累去国外,他这段时间只能上上下下地打通关系,最后以集团名义从国外采购一批货物,包下几艘货船,直接把那人绑在货舱底层运回国内。
今天是他时隔十一年来,第一次见到那个人。
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没有找错,这个人的侧影曾经日复一日地出现在他的噩梦里,早已铭心刻骨。
花辞在去见他前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他甚至设想了很多种逼问方式,可对视上的那一刹那,身体迸发出的激动连自己都无发相信。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动了手。
水流下的手臂感觉到剧烈的刺痛,花辞回神盯着自己的手,再一次被水流冲走的血迹就是他自己的了。
他在原地猛愣了一下,然后匆匆忙忙地关掉了水,一抬头看到镜子里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花累,吓得猛一哆嗦。
“你回来啦?”
慌乱往身后掩藏的动作,不自然的语气,都显示出他的欲盖弥彰。
花累的目光在他藏起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反常地没有追究,只是默不作声,眼神直勾勾的。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花辞眼神躲闪,才注意到他身上湿漉漉的。
“怎么淋雨了?身边人也都没带伞?”
他催着花累去洗个热水澡,自己回到房间换了件能挡住小臂的长袖衣服,拍拍脸颊,从糟糕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花累洗完澡出来后,不见人影,他皱了皱眉,听到厨房里有响动。
花辞正在给他熬煮姜汤,腰部被黑色围裙松松系住,一掌就能握住般纤窄,背影透露出一股专注。
他转身端出姜汤时见花累已经擦着头发坐在餐桌前等待,灰色的眼睛弯了弯,把姜汤推至花累面前:“快喝吧,驱寒。”
辛辣微甜的姜汤氤氲满室,顺着喉咙滚下,身体不久便热了起来
“总是不吹干头发,受了凉气,年纪大的时候就知道头痛了。”
花辞打开吹风机给花累吹头发,指尖穿过湿润墨发,轻轻抖开,抚摸至发丝干燥。
微凉的指甲不时擦过头皮,像是能碰到灵魂,震动从发尾一路蔓延到发根。
花累没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哆嗦。
他一直觉得为别人吹头发是比zuo爱接wen更亲密的事,抛却情yu去专注地感受若即若离,像是灵魂在亲密。
可花辞想不到这些,他只是软乎乎地笑:“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每次吹头发都要缩脖子。”
花累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一点生气,觉得花辞给他吹头发跟给小狗吹头发没什么区别,显得他想得太多。
头发彻底干燥,花辞关掉吹风机,咕噜咕噜毛。
“怎么老不说话?今天去哪啦?”
“去看了爸爸妈妈。”
这回变成了花辞不说话了。
花累早已经习惯了他听到这句话时的沉默,平淡地反问:“你去哪里了?”
“去见了一个人。”
花累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指望花辞会跟他说实话,于是只是说:“你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他们突然陷入了一个很奇怪的境地,隔着冰面岌岌可危,双方都不敢先迈出一步。
“我知道,我在用力地洗掉了。”
好像说的是假话,句句都是自己的真心。
花辞的手落在花累的肩上,轻得像一片叶子。
花累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微低的头颅连接高挺鼻梁,形成一道流畅的弧度。
“这样的味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最后一次吗?”
“对,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说:】
明后天请假,对不起宝子们,这个月会有两天双更补上的
第二十七章 猫捉老鼠
S市远郊的废弃楼体,总是有它的用处。长长的卷帘门拉起,漆黑色藏污纳垢。
花辞插着兜站在卷帘门前,鞋跟在地面轻轻敲着,低头猛吸一口烟,猩红的火点在阴影中抖动。
脚步声响起,有人从他身后持续不断的惨叫中走出来,和他并肩而立。
惨叫声在黑暗的楼梯里回荡,撞击在水泥墙柱上,发出巨大回声。
“不错,你情绪倒是挺稳定的,不像见他的第一天,我都怕你把他打死。”
花辞半晌没吭声,只是低头猛吸烟,并不像以往只是过个嘴瘾,而是把那股辛辣狠狠压进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