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岑寂+番外(15)
冷着脸说他瞎了眼,问他是不是不想混了的人,也是眼前这位吧。
“王导,我们安安就拜托你了,我看看他住的地方。”章总见了人,点点头,脚下没停,跟王导擦身而过,嫌弃王导碍眼的意思很明显。
徐岑安赶忙跟王导打招呼,他有点后悔让章洐送他来剧组了。他就感觉最近的章洐有点不对劲,神经兮兮的。
章洐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等徐岑安和王导寒暄完,才一起往里走,边走边凑近徐岑安:“别跟他那么客气,他就签在我公司。”
王导满头问号地看着章总得瑟的背影,什么意思,讲坏话能不能避着他,也没走多远,他全听见了啊。
徐岑安没忍住,“章总,就送到这里吧,您把东西放下,我自己拎进去。耽误了您几天的事了,您还是回去忙吧。”
章洐顿时蔫了下去,他还以为不会被赶了,大意了,他又不松手,“安安,我看看,我就看看,你细胳膊细腿儿的,别拎这些,我给你提上去好不好,你原来那个生活助理过两天才来呢。”
周围人没几个,但是圈子里的人特别八卦,徐岑安脸红了,他实在受不了,赶忙拉着章洐进了电梯。
“你赶紧走吧。”徐岑安的声音闷在口罩里,他被章洐逼着躺了几天,感冒是好了,就是睡太多了腰疼。那淋了水的房间,章洐也不换,仗着没椅子坐,总是可怜兮兮地坐在另一边干燥的地毯上,趴在床角看文件,再等徐岑安看不过眼,分他一半床。
章洐委屈了起来,他推了好几天的会,就想着来陪徐岑安几天。
“我想好好拍戏,我跟着杨老师学了不少东西,想有个好一点的作品。”徐岑安看着章洐耷拉下来的头发,出声解释,“我想认真做点事,不想享受什么优待,我一点也不怕别人对我严厉。之前在剧组,我其实很开心。”
“我从小到大被说长得娘,被家里人,被同学们嘲笑。拍戏让我觉得我的脸不是什么缺点,也让我有了成就感。”徐岑安认真说着,“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想让你失望。”
章洐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人,心跳地很快,他应了声好。他曾经说过,要捧徐岑安上大荧幕,他想为之前自己的蔑视和张狂道歉,他一度自负地把徐岑安当玩物,殊不知他以为的笼中鸟并不是平庸的麻雀,也不是供人赏玩的画眉。
“那有事要给我打电话,下了戏要回我的信息,就有空的时候,偶尔回回我就好。别不理我,好不好。”章洐话是这么说,又不舍得走。他进了房间,东摸摸西摸摸,觉得这住的地方哪里都不满意。他投了那么多钱,怎么不花在有用的地方?
徐岑安看章洐在半大的房间里转来转去,安排这个安排那个,拿着手机记着缺点什么。他想到以前章洐就喜欢躺着,支使他拿这个拿那个,一副享福的大爷派头。他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的心软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再摔得鲜血淋漓。
他确实算好哄的吧,他就是觉得有人能注意到他的情感和需求真的很重要。他是个不值钱的,很少被关心,很少在没开口前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偶尔得到优待,他都会惶恐很久,背着很重的心理负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了嫌。
章洐偷偷拿了徐岑安的手机加上自己的微信,才一步三回头地出房间门。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徐岑安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他的台词已经背完了,定妆照在上表演课的间隙也拍好了。他的角色,在大城市混不下去的乡村支教教师周予岚,内心戏比较多,前期唯唯诺诺又愤世嫉俗,中期在学生费煦的影响下开始慢慢正视自己的命运,到最后为了救自己的学生,勇敢地主动出面跟绑匪交换人质。
费煦被绑着双手蒙着眼睛往前走,就在他们交汇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与他交错而过的周予岚没有出声,伸手扶了他一把。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密接触了,背德的互相暗恋就消逝在一声枪响里。
周岚的助听器掉了,他没有听到身后察觉到不对劲的人回身叫他,也没有回头看到缓缓倒下的人。许多年后他还在村里教书,终身未娶,偶尔会在村口望向远方,等一个许多年前据说被自己父亲接走的学生。
演费煦的是一个长得痞帅痞帅的年轻演员,叫夏徊,跟角色很贴脸,徐岑安到剧组的第二天就见到了。
“我叫夏徊,且听下回分解的下回,前辈好。”一脸青春气息的夏徊抬着眉眼,一笑露出了一边的小虎牙。
“我入行晚,不能算前辈,一起加油吧。”徐岑安跟夏徊客客气气握了手,感慨着十七岁的少年实在是像青葱的小白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