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效应+番外(33)
如果谢诚这家伙能生活得精致那么一点,挂上蚊帐,那时却今晚还算有一线生机,至少能死皮赖脸地挤上床,和谢诚凑合一个晚上。
但现在整间屋子里的蚊子都逮着时却一个人咬,连能躲的地方也没有。
时却被蚊子吵得睡意全无,干脆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带上钥匙,穿着T恤和短裤悄悄出了房门。
走廊里很安静,其他房间里大都也熄了灯,只要住的有球队的人,大概率今晚集体早睡,只有斜对角一间寝室,偶尔有联机打游戏的声音传出来。
时却往走廊尽头望了望,隐约看到一丝光亮。
骆文骄的房门似乎并没关上,开着一条小缝。时却心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瞧了一眼。
透过门缝的间隙,时却能看见骆文骄修长的双腿,正蹬在一条垫子上,重复地做着增肌运动。
时却“咚咚”两下轻敲在门上,朝里面探进去一个脑袋,眨着好看的眼睛问道:“还没睡?”
里面的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刘海湿答答地搭在脑门上,继续做着俯卧撑,平淡答了句:“嗯。”
时却并不见外地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到床上,默默看着骆文骄。
也不知道他做了多久,时却只看见他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露出好看的腰背肌肉线条来。
骆文骄从地上爬起来,拿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开始咕嘟咕嘟地喝水。
“这是什么?”骆文骄放下水瓶,瞧了一眼时却,用一根手指精准地戳在他左脸颊上一大个红肿的蚊子包上,面无表情地问。
时却脸上的肉都被戳出了一个坑,他把脸逆着骆文骄的力道怼了过去,撅着嘴道:“蚊子咬的。一屋子五个人,三个有蚊帐,还有一个睡得天塌了都醒不过来,专咬我。”
时却一边说着,又抬起腿来向骆文骄展示着大大小小的红斑,一边挠痒一边苦着脸道:“浑身都是,没一处不痒的。”
骆文骄居高临下站在时却跟前,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的腿看了一会儿,又转身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寻摸了一会儿,扔到床上一个绿色的玻璃小瓶。
时却拿起他扔过来的清凉油,又皱着眉头放到了一边,“我不爱用这个,臭得很。”
骆文骄没说什么,坐到他旁边,把他的腿硬掰了过来,低着头开始往他腿上红肿的地方点着清凉油,再用手轻轻地抹开。
不多久,时却瓷白而光洁的小腿就变成了一片花花绿绿,凉凉的,还是有些痒,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抓。
骆文骄一丝不苟地涂着,半晌,又松开时却的脚腕,淡淡道:“另一只。”
时却捏着鼻子,但还是有些不情愿地照做了。
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骆文骄总能展现出极度的耐性和专注。时却托着腮,双脚翘在骆文骄的大腿上,看着他埋头一点一点地往每个蚊子包上涂着药,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低低垂着,遮住了一部分他好看的眉眼。
但这种认真似乎和他在篮球场上时是不太一样的。
彼时那种认真,带着一股狠劲,像是随时都在散发着侵略性。而现在的骆文骄,虽然这么类比不太恰当,但时却觉得他像是在给自己家侄子处理伤口一样,比以往多了许多温情。
“骆文骄。”时却用脚踩了他的腿一下,皱眉道,“你是不是拿我当你家小孩儿了?这么无微不至的。”
骆文骄把清凉油盖子拧好,抬头瞟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地道:“嗯,你就当我是你爸。”
“?”
时却足足愣了有五秒钟,硬是没敢相信这话是从骆文骄嘴里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央视主持人某天在新闻联播上表演了一段郭德纲的荤段子,有一种破天荒的恍惚感。
时却脸上浮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你……你刚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这种人,竟然会开玩笑?你是我爸?”
“我没开玩笑。”骆文骄摊手坐了一会儿,正色道,“我就是你爸。”
这回时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虽是再幼稚不过的玩笑,但胜负欲还是指使着他跪坐起来要和骆文骄理论理论。他一边用手推着对方的肩膀,想要将其制伏,一边没什么分寸感地叫嚣道:“活腻了是不是……敢占本大爷的便宜……”
骆文骄并不示弱,转而钳制住他的手腕。二人来回翻滚着,扭打做一团,谁也不肯认输。
天气本就热烘烘的,这么对抗了一阵,两个人都是一身汗。
时却本身并不算是体弱的人,怎奈对手太过强悍,没撑多久就被骆文骄死死地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哎……不打了不打了,认输。”时却白皙的额头上冒着汗珠,耳朵略有些红,皱着眉头对骆文骄道,“怎么老是用武力欺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