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里+番外(75)
我倒吸一口凉气,收回了刚刚迈过门框的脚。棠翎不知道情况,还在原地垂眸瞧着手里的不二家是什么口味,就被我拉着往外拖了八米。
我努力丰富了一下自己的肢体动作,试图想要让棠翎意会,如此就可以不用从我嘴唇里脱出,总归能少些冲击。
棠翎歪了歪头,似乎不能理解我在比划些什么,反而是直接把那支不二家塞进了我嘴里。
“和尚也能娶老婆??”
“净土宗的可以。”
我扬起指对上舍业寺古旧的门匾:“这是什么宗的寺院?”
跟着棠翎的眼神望过去,我瞧着那块刻着“禅宗三祖曾在此讲经说法”的路标,也陷入了同样的沉默。
我还坐在行李箱上拽着棠翎衣角进退两难呢,当事人海湛就从禅房大门里走了出来,还边走边拴着衲衣腰间的细带。我生怕又瞧见什么不雅画面,于是着急忙慌地挺身起来蒙住了棠翎的眼睛。
棠翎缓缓用两指顶开了我的食指中指缝,是这样的轻易,只比他分开我的两条腿难一点点。
老远瞧见这边杵着两条花里胡哨的人,海湛自如地朝我们行了个礼,然后他向我们款款走来,“小于施主,棠翎施主,你们来得正好。”
可能是成天荒淫事做多了,听见这和尚说话起来我也硬要往那上边靠。我连忙摆手:“不合适不合适!各玩儿各的,不支持换妻!”
我瞥了棠翎一眼,保护欲爆棚地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换夫也不行!”
棠翎揪了一下我的耳朵。
“误会,误会。”海湛轻松地岔开了话题,“本以为施主们明日才到,禅房还没来得及收拾出来。”
原本是约好明天来的,只是大巴只有今天才有空位,明天好像是有赶集还是什么的。
在泳池宾馆的那天我给海湛打了个电话,一力举荐肄业高材生小棠老师,表达了我们对古庙修复事业的赤子之心。
海湛都没想过在局里派人以前还等得来志愿者,更不用说是像棠翎这样还略懂一二的,于是毫无迟疑地应诺了此事。
至于我嘛,我是家属,而且轻微的苦力也是能做的。
可此时此刻我实在不想和海湛多说话,刚刚那份文化冲击还不断在我眼前闪回,导致我只能扔下一句“我们自己收拾”便拉着行李和棠翎逃进了房间。
然而棠翎不像我一样全把这里当避难方舟,给大肠喂了只白鼠就去找海湛了,我总觉得他是天生劳碌命。
我们走得匆忙,这两天的衣物还没来得及洗。从行李箱分放我和棠翎的衣物时,我突然瞧见了昨晚他穿的那件墨绿色的短袖,下摆还沾着深色的斑点,只刚刚一展开,那刺鼻的汽油味便张扬地抓紧了我的每寸皮肤。
这份汽油味总让我回忆起他在海边的模样,那眼神显得飘忽又莫名阴鸷,橙红的烈火能灼亮他的脸庞却丝毫也点不进他的眼。
如果我是他的仇敌,死前说不定也会瞧见这眼神,大概也会被这么温柔地杀掉吧。
又本能地表现出变态特质,我晕头转向地把这件衣服笼在了头顶,因为我觉得自己又有点硬了。
可当一片黑暗噬掉了所有视线时,那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却飞了。我开始想死掉是这种感觉吗?我又是否真实存在着?难道我和棠翎从此就该像这样在孔雀山上岁月静好了吗?
可一个人凭什么能一下被赠与这么多的幸福呢?或许这破晓后的一切都是我用意识体幻想出来的,而我在昨天瞧见棠翎那份眼神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说不定那时候我正坐在那辆越野车里。
思绪万千,我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的皮肤也热辣,被火烧了那般。
“咚咚咚。”
被有些克制却又扰人的敲门声吵醒的时候,我难免犯起了起床气。虽然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
我慢慢拉开棠翎的衣服,拖着步子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小僧,约莫十五六岁,瞧见我时有些慌乱地朝我行了个礼,说海湛法师叫我去用午膳。
我确实是有些吃惊的,原本以为这样一个废庙哪里会有什么弟子,所以这上山一趟也权当来开荒来了,没想到还能碰上除海湛以外的活人。
看着他的背影,我实在捺不住好奇:“小师傅叫什么?”
“淳觉。”淳觉侧眼过来时红了脸,“老师前几天给我取的法号。”
“你以前叫什么呢?”
淳觉只对我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不愿说。
“那淳觉,你多久出的家?”
“十岁。我是孤儿,之前是被山里的农民收养的,采茶的时候被净缘方丈带回了舍业寺。”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