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里+番外(134)
可甚至在我没有把整句话讲完以前,我就感觉到海螺被轻轻拉离开来,听觉瞬间从闷吞里轻盈地逃脱了,然后我听见棠翎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我爱你。”
第51章
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开心,身体也被虚假的神经传导引着紧绷了起来,然后我伸手去碰了碰棠翎,他没有推开我,我又倾身去勾他的脖子,把整张脸埋进了他的颈窝,急急地呼吸了几次才后知后觉我的所有情绪就像只鼓胀到濒临爆炸的氢气球,里面全是空的,可它真的快把我撑破了。
我说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啊。
棠翎似乎有些意外,盯着我怔了片刻,轻笑着躺回了草地,没有再说其他。
心头思绪万千理不出头尾,我又开口:“沉默果然是会有金拿吧?我发现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好像都想从你嘴里挖金子出来,结果还真被我挖出来了,所以说我还是特别的吧。棠翎,我猜你讲的是醉话……但醉话我也认了,反正再没别人听见过。”
“只有你喝了酒。”
棠翎打断了我不清醒的胡言乱语,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又说乖,安静待会儿。
那只氢气球瞬间就被戳破了,我只是顺从地窝进了他的掌心,又拖沓地往下埋了埋,我用耳朵贴上了他的胸膛,听见了里面沉闷的搏动。
其实我能模糊探知到棠翎这几日的强打精神,努力转移注意力努力去参与一切,总是经历着这样状态的我对于这种应对方式再熟悉不过了。
我有点想开口问他妈妈的事,却又觉得这个时机好像也算不上妥当,启了启唇,最后还是闭上了。
言语失效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于肢体相触,所以我有些无助地抱了住他。
棠翎却像是反过来安慰我似的,一直摸着我后勺的乱发,最后他拎指戳了下我的眉心,让我先回酒店,他过会儿就回去。
我自然不能拒绝这样一个小小要求,迷迷瞪瞪地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走的时候还留恋地多看了两眼。
酒店是快要下公交的时候开附近查找随手订的,毕竟我和棠翎都不是认床的主,区别只在于棠翎反正也睡不着,而我这人沾床就睡。
导航上摆着八百米的蜿蜒箭头,酒店就在两道街弯之后,可我偏愿意和那冰冷女音较劲,坚持着要在岔口换不正确的另一支走,直到听见她说出那句“正在重新为你计划路线”才能稍微作罢。
我其实只是觉得一个人待酒店里会太寂寞,所以不如在外边乱转一通来打发掉时间,到时候再转回酒店大堂说不定就能等到棠翎一起回去了。
结果乱转这事没能顺利执行,刚拐过第一个岔口我就没走动道了。
在这个下坡小巷的尽头支起了一个橙色灯箱,其实灯箱亮的那面是印了很多字的,可我眼里就纳下了最大的那四个:成人用品。
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小学后门转角也有过一家成人用品店,白天向来是不会把灯牌支出来的,大概是因为靠近公车站,往来行人众多,所以给我形成了一种无人光临的认知。
同样是在站台旁边做买卖,煎饼摊的生意明显就红火得多。
那时候我刚翻阅了学校发的两性科普册子,早熟的同桌又已经在课上给我展示了一下他翻盖手机上“小姑和我”的情感读物,至于姑爷是怎么没的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小姑不知道因为点什么每个晚上都会空虚难耐。
我开始有了一种极原始的冲动,原始到我当时都找不到理论去解释我的行为:每天放学我都跟同学绕路去买煎饼,其实我压根儿吃不下,每次都是排到了我之后我又装作不知道加几个蛋,然后扭头对后边儿说“你先吧”,于是顺理成章绕回队伍最末去。而我这锲而不舍的表演不过就是想借着排队的功夫多往店里看上几眼。
比起坦坦荡荡的煎饼车,果然还是暗纱浮动的成人用品店更能勾走我的魂。
门口的那道帘常常只隙开一个小缝,我从反复路过中总算对状貌有了些模糊的探知,金色乱发的破娃娃,假阴茎见得少,摆着更多的是那一对对像点了红的大白馒头一样的义乳。
揉动的暗纱、义乳和假阴茎时隔多年仍然在我的记忆里保持着崭新的面貌,更多的时候它们只是为我带来了一种感觉,一种在一无所知里跃跃欲试的感觉。它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跟谁捉起了迷藏,委身于漆黑的桌底,开始模糊地用上各路感官捕捉起周遭一切欲来的蛛丝马迹,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无疑是心潮澎湃的,雀跃地对探索新世界抱有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