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就是大爷，落魄了没钱了被追杀了骨子里还是大爷心性，给个枣还能恃宠而骄。

我也不能住你家。厉章玉往云鸯卧室边走边脱睡衣说，他嫌睡衣太小了实在勒得慌。

两个人都知道太近了涉及过多对云鸯云延两个人都不好，关于这一点似乎厉章玉比云鸯更清醒。

等都收拾完了已经深夜了，云鸯取出来一床被子往床上铺，厉章玉站床边问你要让我睡床？

云鸯无语，头都没转说你要是喜欢睡狗窝我家还没这条件。

于是厉章玉欢欢喜喜地往床上爬了。

关灯后，两个大男人肩并肩平躺在床上，各自盖着一床被子。一安静下来，云鸯看起来像是真的直接睡了，等了半天厉章玉没敢乱动。

你睡不着可以出去跑几圈。云鸯突然说，听着厉章玉紊乱的呼吸觉得挺好笑，想乱动不敢动，想说话也不开口。

你也不问问我怎么了。厉章玉打了半天腹稿好不容易故作镇定地往外吐了一句，话一出口却多了股委屈的味道。

你说我听。云鸯睁开眼平静地看着昏暗中的天花板。

厉章玉又不说了，他实在难以对着前男友诉苦，伤自尊，败落之事上不得台面。

等了会，厉章玉还是张不开嘴，云鸯也不急，这本就不是让说就能说的出口的事。

但是今夜的沉默太过压人，窗外的月光也跑不进屋子，照不亮人，彼此的呼吸像是交融在一块了又像是隔着千八百里远。

最终还是云鸯先向这沉默屈服，他转身把厉章玉揽进自己怀里，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本不该吃醋又不给你机会，我自己困住了不想把你也困了。

厉章玉没问云鸯吃的什么醋，仔细想来，也只能是那个前男友那回出了岔子，他总以为云鸯成熟到不会在意这些小打小闹，就忽略了去主动解释。

心生嫌隙总是某一刻开始，越积越多。

我是想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你没必要觉得对着我说伤自尊，我没那资格去嘲讽你。云鸯还像从前一般轻轻揉着厉章玉的后颈让他放松：你可以跟我讲。

压抑许久的情绪悄无声息地在云鸯怀里爆发了，厉章玉咬着牙死死抱着云鸯犹如将溺之人死抱浮木，头埋在云鸯怀里，脊背弓着细细地发抖。

沉沉夜色里，有不甘爆发的呜咽。

第49章

早上云鸯做早饭，多煎了四个蛋，看厉章玉肿着眼皮还埋在枕头里睡，没起一点怜悯之心把人拖起床吃饭。

厉章玉看着面前盘子里8个煎蛋和一大杯奶，心想早上哪吃得下8个煎蛋，这奶看着就反胃。他想趁云鸯去厨房的空档悄悄把蛋奶分出去。

刚挪动了一下盘子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云鸯无情地警告；全吃了，不许给我。

只能自己闭眼全吃了。

厉章玉心想云鸯变凶了，凶得自己还怪怕他的，边怕边高兴，像是失而复得，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破镜重圆。

撑死撑下八个煎蛋，云鸯看了一眼瘦多了的厉章玉，盘算着中午做什么菜；“你等会是去上班还是跟我去买菜。”

厉章玉愣了一下喝完最后一口奶说工作没了得另外找，这个时候就完全没有虎落平阳的自觉了，云鸯对比了一下昨晚的厉章玉和今早的厉章玉，心想人怎么能一夜过后就反客为主了。

两人饭后去菜市场买菜，厉章玉拎着个布袋子跟在云鸯身后提菜，看云鸯熟练地挑菜讲价，捡菜途中有一句没一句地厉章玉闲聊，两个人就像是一向如此，从未分开过一样。

熟识的卖菜阿姨问云鸯今天怎么换了人来提菜了，云鸯说闺女上学还没回家。走的时候阿姨又另外给云鸯塞了个大西红柿，悄悄咪咪地贴云鸯耳边说这小伙子也怪帅的你看要是合适我二侄女也到年龄了……

走远了厉章玉才问那老太太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云鸯面无表情回道老太太看上你了。

厉章玉：……

跟生活流水账一样，买完菜又去超市买牛奶和快用完的日用品，一路上听着云鸯的碎碎念，念叨猪肉说是降了还是这价吃不起。厉章玉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该这样最舒服，跟爱人一起吃饭买菜，听他叨叨。

云鸯也不是对厉章玉的工作和住处不好奇，只是怕见到伤心，厉章玉愿意讲再说，不愿意讲就不问。

以前总觉得两个人不平等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现在好像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了，云鸯还是觉得怪异，他宁愿厉章玉还是站得高高的，他本来就应该是站在山顶的人，而不是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背后提菜还生怕跟丢了。

回到家厉章玉把菜放到厨房跟云鸯打了一声招呼说那我先走了哦，云鸯问你去哪儿，厉章玉说去找班上，总不能还在你这白吃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