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路没有什么夫妻(49)
江未迟打了一句“你傻不傻”,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巧克力的甜味夹杂着苦被他噙在唇齿之间,消散不去,动弹不得。
他又认真地敲上一句新的话发过去,然后看着屏幕愣神。
“他会愿意和你分担的。别自己撑着,笨比。”
也不知道宣祁听进去没有,江未迟只收到了他回复过来的一个表情包,[你才是笨比.jpg]。
江未迟躺在床上挣扎了好半天,还是努力把自己弄起来去洗手间又刷了一次牙。他一边刷牙一边想,时珣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提前打封闭再参加比赛了,如果宣宣还没到打封闭的程度,就已经觉得难以忍受,被医生建议修养才可以继续……
时珣是有多疼,哪些无法说清楚的痛楚又持续了多长时间了呢。
为什么会和Xuan说这样一句话,他并不能说特别了解周执,只是他太明白被人瞒着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能够多帮助时珣分担一些,如果早一些知道时珣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如果提前有一点心理准备,如果能更早地找到调整的方案和策略……也许就不会那么难捱,也不会那样脑子一热,最终留下那样狼狈的告别。
不应该再看着好友走自己曾经走过的路。江未迟很利落地把自己重新收拾好,躺回床上。他从床头柜摸出药盒,吃了半片劳拉。
最近有些思虑过多,很多想法都在他脑子里盘旋,他想让自己睡得更好一些,这样才能够有精力去面对新一天的训练。
他定好闹钟,不自觉点开了微信,给时珣发了条消息,然后就关灯睡觉了。
时珣还在和平原研究一个操作的可行性,反复试错到现在,平原的眼睛好像暗处的猫,几乎要发出光来。
“不是,我已经算过了,这里必须依靠走位,要把技能和走位衔接得更紧一些。”平原拿着笔记本,把模型输出的结果怼在时珣眼前。
“大哥,玩儿呢?这里你也要考虑对面的辅助啊,如果对面上路亮TP呢,打野gank和丢技能呢?最优解不是完全可以应对所有的情况,我真正操作的时候不可能是完美环境啊。”
时珣又换了霞,然后考虑了一下符文,推开平原的屏幕重新试了一次,他心里是在不断模拟情况的。真正比赛的时候,发挥和状态的影响非常大,他不能把套路的每一步都按照相对精确的预演来推算。
平原连忙调出他给霞分析出的最佳出装和符文天赋搭配给时珣看,嘴上还据理力争,“我当然要考虑到误差,各种变量和错误项啊,但是现在BP不是确定不下来吗?明天让纪临兮弄个阵容先打打训练赛吧。”
时珣想了想,确实是不能纸上谈兵或者闭门造车,他需要从带入顶级联赛的实战中的套路里面找到更可行的方案。
所幸的是,从目前的状态来看,他在符明格的建议下进行的脑内模拟训练显示出了应有的成效,时珣对自己操作和意识的恢复进度比较满意,基本是一日千里,他终于发现自己之前越来越严重的手伤对他的训练和比赛造成了多么大的负担。
重新摸到自己外设的瞬间,时珣体会到了江未迟有时候看漫画说的“燃”是一种什么感觉。
原来真的在这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是有多期待这一刻,多么想念赛场。那些被疼痛折磨的日夜,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他怀念。而自己努力复健换来的这两年,更加弥足珍贵。
还没有在心里规划清楚技能的衔接是怎样完成的,手就可以很轻松地做出操作。
恍然间已经是这么多年,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回来,甚至还是重新回到了“无病”一身轻的状态。
两个人又尝试了一些东西,时珣就开始状态恢复的训练了,平原也投入了无限的信息收集、因素量化、模型优化和计算推演当中去。输出的副产品自然是整理好的、最新的各赛区顶级联赛数据和信息,时珣好像也适应了,每天都在啃厚厚的文档。
作息和CRE的训练时间完全一致,江未迟和时珣的时差彻底归零。
时珣在江未迟昏沉睡去的同时倒在了床上,一手捏着握力球缓解手腕和手骨的疲劳,一手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江未迟发过来的消息。
“时珣,你怎么那么傻。”
时珣突然接了一个q,还想了想自己哪里傻,然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干脆放弃思考,不去探讨这种哲学问题,回问了一个十分现实又确定的问题:“糖收到了吗?”
“测评就不用写了。”时珣难得骚了一句,“有一盒烟是奶油爆珠,希望你是从我这里听说的。”
和亲妈又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大领导最近下乡视察扶贫情况了,时珣还絮絮叨叨地嘱咐亲妈注意身体,让秘书记得带这个带那个的,最后还是忍不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开心,“老妈,我好久都没感觉到状态这么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