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尺+番外(71)
捕捉到郑福昌带着想将他就地正法的眼神扑过来,罗文将饼干桶往身前一挡,眼眸一弯:“郑大队,这可是证物,您老知道污染甚至毁坏证物的后果有多严重么?”
郑福昌吼道:“我XX你全家!”
罗文在饼干桶里摸索着,下一刻,那张年轻面容上带着的调侃笑意,顿转清朗,“你还是XX我算了,我全家都死绝了,马上,便要真的死绝了。”
郑福昌:“……”
几年来的默契令他明白,一般罗文只有在找到了案件突破口的情况下,才会说出这么不避忌的话。
收起调侃,郑福昌几步上前焦急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脱下一只手套戴在郑福昌手上,将饼干桶放在工作台,罗文反问道:“你摸摸?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一脸狐疑的郑福昌慢慢摸索着,饼干桶的封口处似乎有一点凸起来的痕迹,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儿,郑福昌面带喜色问道:“你觉得这是血迹吗?”
“这个凸起痕迹呈浑圆型,不仅如此,似乎有人不经意又压了它一下,也或者是……”
“也或者是那个人的手受伤了,往饼干桶里放肌肉组织的时候将血迹留在了那里,因为是在桶里面,所以他没在意。”
罗文道:“目前的可能性比较多,我得先出申请报告将这个证物分解之后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刚才不是说我身为法医,需要拿事实说话么?回大队等我的报告去。”
将证物收好,罗文拿起另一个饼干桶在灯光下仔细观察摸索,在他面前除了这两个以外,还有十八个需要复验,看来工作量确实不小。
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时间,郑福昌提醒道:“天快亮了,你不睡会儿?”
罗文抬眼道:“我不困,你先回,报告应该今天傍晚便能给你。”
郑福昌怒道:“连轴转到现在——你不要命了!”
罗文轻描淡写道:“嗯,不要了。”
不死心的人决定使出激将法,郑福昌脸色一变,凑近罗文诡笑道:“你该不会是因为真的被人给那个了之后,想不开吧?”
玩笑过后,郑福昌见到的便是罗文那张盛满真怒的脸,还有对方嘴里“XX”他的话。
郑福昌不死心又道:“你究竟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你说话带这么多尾坠词的。”
罗文略显烦躁道:“你把兔子惹毛它还得咬你两口呢,何况我还是个专门解剖尸体的法医,不将你按在台子上活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滚蛋,别在这儿烦老子。”
郑福昌摇了摇头,将手套还给罗文,离开了解剖室。
刻意加重的脚步声渐远,大队长虽然偶尔会变身聒噪的胖子,不过也多亏了他的这一优点,罗文觉得困扰自己的那种情绪,已然转淡。
时间,随着埋头认真工作的人悄悄流逝着,如同他的生命一般,悄悄流逝着。
……
房里的人,慢慢收拾着病床上的散乱,不同于罗文离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里走来。
房门与灯被来人一并关上,走到陈睿风身后,身影伸出冰冷的手,同时握住陈睿风的两大致命点!
脖颈受制,陈睿风取出抽屉中收缴罗文的烟点燃,慢慢抽着。
握在身下的手最先收紧,响在耳畔的声线,带着玩味:“我很想知道,你没了它,还能令心中的那个人幸福吗?”
拿起手术盘中的剪刀,陈睿风递到身后,道出的声线与给出的解释,颇像离去的那位法医——
“凭你的徒手力道,无法将我的生殖器官完全扯下,并且初期的痛感还会令我发出无法抑制的呼叫,以你的速度逃不出这家医院。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快速剥离掉它,请用剪刀。”
“你想激怒我吗?更想我能够亲手破坏自己所设定的游戏规则?”
随着语气逐渐转为阴冷,握在身下的那只手,力度又重了几分!
一些细汗浮现在陈睿风额前,带着轻喘,他笑了,“你所设立的规则,最大的漏洞莫过于身在这场游戏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在我看来,与其说它是漏洞,倒不如将之解释为是你在作茧自缚才更为贴切。只因你一旦妄图干涉这些人的自由,最先灰飞烟灭的只能是你自己。”
被推倒在病床上,陈睿风回眸,那道身影像往日那般解开衣扣,他将烟熄灭摘了眼镜,跟着解开自身衣扣——
透过窗外的微光,能够看到陈睿风精致五官轮廓拼凑出来的麻木,身影发出一声暗叹,随后凑近陈睿风,抚摸着眼前这具年轻的躯体,冷道:“没你提醒我差点忘了,或许我该去寻找一个你所说的身在这场游戏当中的人,而不是你这只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