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墨点了点头，“好。”

“那我走了。”

宋宴转身往门口走去，小韩对娄墨鞠了一躬，紧跟其后。

两人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坐进车里的时候，小韩说：“今天齐总会来片场。”

宋宴从后视镜看着小韩，“他来干嘛？”

小韩连忙摆手，慌忙道：“我没有告诉齐总的，真的没有。”

宋宴笑了一下，“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了你，赶紧开车。”

“哦。”小韩把车开出去。

没过五分钟，宋宴忍无可忍，盯着后视镜道：“想说什么就说，不说就好好开车，我脸上长花了？”

小韩连忙收回目光，“对不起啊宋哥。”

宋宴：“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韩哆哆嗦嗦，“没、没有。”

“快点。”宋宴没耐心了。

小韩深吸一口气，道：“宋、宋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宋宴哼了一声，转头看着窗外，“你也看出来了？”

“嗯。”小韩道。

“很明显？”

“有、有点吧，”

小韩又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他。齐商找到他，问他对宋宴有什么印象的时候，他脑海中出现的是一个漂亮温柔的男人形象，他如实说了，齐商却笑道：“你说的是他的荧幕形象，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是一株长满刺的玫瑰，但是刺没毒，你放心吧。”

齐商对宋宴的评价让小韩一度以为宋宴是个十分棘手的人物，一切跟刺有关的词语都能用在他身上——尖酸、刻薄、咄咄逼人……来之前，他甚至做好了逆来顺受的准备。但当真正见到本人，他才知道，齐商说的，和他想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宋宴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漂亮，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漂亮，很耀眼，和在屏幕上看到的有些不同，本人更加生动，但是这种生动中带着明显的疏离和冷漠，不止对他，对任何人都是，对齐总也是，而这种疏离并不是拒绝交流，相反，宋宴的交流能力很强，只是并不走心。他和任何人之间都隔着一层不可见的薄膜，让人很难探进他的内心，只除了一个人——娄墨。

当然，能影响到他心情的，也只有娄墨。

小韩回过神来，听见宋宴说：“昨晚没睡好，放心，不会影响拍摄。”

小韩很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自己作承诺，转念一想才明白，他不是在跟他承诺，他是在跟自己承诺。

没有娄墨在旁边盯着，汪依然的表现更好了一点，反而宋宴，承诺得再好也没用，他这一整天的拍摄都不太集中得了注意力，虽然他可以凭借经验流畅地表演下去，但是黄绍从监视器的画面中还是可以准确分辨出来他的心不在焉。因为情绪转换的时候，他总是时不时会愣神。

这样子跟他搭戏的汪依然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宋宴的演技是要高于汪依然的，而且这戏本身就是男演员主导，女演员陪衬，男演员带女演员入戏，但是现在男演员自己都找不到状态了，就更不要说女演员了。

黄绍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在浪费了五六镜后，喊了停，让他们先休息。

汪依然有女人的细心和敏感，他直觉宋宴心情不好，小心问他：“宋哥，你没事吧？”

宋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事，晚上没睡好，有点累。”

汪依然立刻就想岔了，腐女之魂熊熊燃起。

宋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撂下一句“别多想”，转身往休息室走去。

汪依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她敏感地察觉到宋宴的心情不怎么好，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好详细去问。

傍晚快要收工的时候，齐商来了，说要请全剧组吃饭，算是谢谢大家对宋宴的照顾。

大家都欢呼起来，宋宴顺势道：“既然齐总请大家吃饭，那我就请大家唱歌吧。”

这下大家闹得更欢了，赶紧收拾收拾奔赴酒店。

剧组的气氛很好，饭桌上，宋宴坐在黄绍和汪依然中间，齐商坐在黄绍另一边。黄绍好酒，先拉着齐商陪他喝，齐商酒量不好，没几杯就拱手求饶，宋宴作为员工，替齐商喝了几杯，黄绍便转而把目标对准宋宴，宋宴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同他喝了几杯，之后又有人来敬酒，他都一一应了，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有点头重脚轻。

他有点想回去了，但是答应了大家要请唱歌，他不去的话总归不太好，只能咬牙跟着大部队转战楼上会所，一进包房他就找了个角落倚在沙发里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不知道谁点了一首英文歌，前奏响起来的时候，宋宴睁开了眼睛，这是一部美国电影的插曲，而这部电影的导演正是方思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