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亲爱的+番外(20)
商淼远问:“会怎么样?”
“周元帅晚节不保,元帅府大厦将倾。”他语调轻快,听不出什么悲伤痕迹。
商淼远撑在厨房料理台上的手指微微紧握,心里涌出一股浓重的无助。
如此过了十来天,商淼远要么在自己的房间里解决吃饭问题,要么错开用餐时间到楼下去随便弄点东西,余珮都没有管他,也没有再提一句生孩子的事。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仿佛之前所有的谈话都如过眼云烟,好像真如余珮说的,他们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选择的机会,最终的结果还要他自己来定夺。
到第十六天的晚饭时间,余珮又过来敲响了他的门。商淼远去开门时手都有些紧张得发抖,为什么说人是社会性动物呢?大概就体现在这点,越长时间不见人,就越不愿意见人,在人群中也就越容易感到局促不安。
商淼远刚刚来元帅府的时候,余珮用热情打破了他封闭的结界,商淼远好不容易对他们建立起的信任,却又那样被轻易打破,此时此刻,再想接受就有些困难了。
余珮见到门里的他,先是皱了一下眉,说:“怎么瘦成这样了?”
商淼远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但并没有关注自己的体型变化,这些天他虽然焦虑,却还是照常画稿,画完将稿件发给周培松,再开始画下一章,内心一直在逃避这家里的一切人和事。
余珮说:“我这些天没有打扰你,料想你不想见我们,想给你一个冷静的空间,没想到你这么不爱惜自己。”
她拉住商淼远的手腕,说:“跟我来。”
商淼远游魂一样跟她下楼,被她按在餐桌前的凳子上。元帅府的餐厅设计得非常温馨,暖黄色的灯光能让人轻易想到家的温暖,激起人最心底的眷恋和食欲。他想,元帅夫人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余珮给他端了一碗用燕麦煮的热牛奶,说:“先吃一点。”
随后客厅外响起开门声,进来的是周培松。
商淼远看见是他,稍微松了口气。周培松见他终于下来,打了声招呼,其余并没有多说什么。
余珮坐到商淼远旁边的凳子上,看着他吃东西,看了一会儿,说:“以后还下楼来吃饭,好吗?”
商淼远知道余珮不会这样放任他继续一个人下去,却仍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余珮见他不说话,并不催促。
又过一会儿,门又响了一声,这回进来的是元帅。商淼远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余珮察觉了,说:“你不用紧张。”
元帅进来,发觉商淼远也在,便说:“终于舍得下楼了?”这语气调侃多过关心,念出来有种讽刺意味。
商淼远举着的勺子停在半空中。
余珮冲元帅道:“你先上楼换衣服去吧。”
元帅说:“怎么?跟长辈们耍性子,连说两句都不行了?”
商淼远脸色发白,垂下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余珮说:“你先上楼去。”
周元帅可能是心情不大好,脚步声很重,军靴踏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像锤子似的一声一声敲着商淼远的耳膜。
商淼远吃完东西,余珮让他到院子里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者做一下伸展运动什么的。
商淼远站在上次冯宇帆站过的那个位置,只是他的手里没有烟。他穿得单薄,外面却在下雨,人冷得发抖,却还是听话地站在那儿没有挪一下脚步。
没一会儿,余珮拿了件面料柔软的披肩过来,搭在他身上,说:“明明冷,为什么不说?”
商淼远没答话,只是问:“夫人,我可以回房间了吗?”
余珮犹豫了一下说:“可以。”
他们回到客厅的时候刚好碰见从楼上下来的周元帅。元帅见商淼远又要躲到楼上去,拔高声音呵斥道:“一天到晚活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有什么意思?”
商淼远一下子被骂得定立当场,动弹不得。
余珮推了元帅一把,说:“你在干什么?!”
元帅说:“我还没有说更过分的。”
商淼远扶住楼梯旁边的墙壁。
元帅说:“一天天弱柳扶风的样子,我们家没有这样脆弱的孩子。”
商淼远被骂得抬不起头,眼底噙满泪。
余珮说:“淼远,你上楼去休息吧。”
元帅还要再说什么,被余珮喝止。
商淼远像条被人围追堵截的丧家之犬,溜着楼梯的边角上了楼。回到房间,还能听见背后元帅和余珮吵架的声音,余珮说:“Omega就是这样脆弱的,淼远又尤其敏感,你怎么能用在军中跟兵痞子们说话的口气去命令他?”
“什么叫脆弱?缺乏锻炼和捶打罢了!”元帅气急败坏道,“当初就不应该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