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呼啸来+番外(200)
。所以柏舟一不要送蓝山向日葵,那是发小和挚友的礼物。
他带来了玫瑰,以一个阴暗的、不能见光明的窥探者身份送出。
柏舟一捧着玫瑰站在蓝山墓前,像一个等待暗恋者到来的大学男生,又或者一座沉默的雕塑。他一直站到天黑,才放下那束玫瑰,走了。
柏舟一不知怎么地回了家,又不知怎么地吃了饭,桌上潘诗小心问一句“去看蓝山了?”,他低低嗯了声,算给这个没有句点的结局画了个难看的句号。
洗漱完睡前,柏舟一又给班主任回了消息。他说:“我加入。”
随后他上了床,闭上眼,他已经决定让自己的人生往前迈一大步,但这并不排除他依旧想在梦中见到蓝山。
窗外的风轻轻拍着玻璃,似乎连它都在祈祷,床上的青年能有个好梦。
柏舟一醒来时,蓝山已经起床了。
攀岩世界杯在一个星期前结束,蓝山幸不辱命,拿下了冠军,如今他处在夏休期,柏舟一有正处暑假,干脆申请线上参会,与蓝山一起回家度假去了。
那个两人共同买的小房子,从客观主观都能被称作“家”的两居室。
柏舟一身边被子蜷起,蓝山有晨跑的习惯,怕把柏舟一吵醒,他起床动作很轻,柏舟一看到拖鞋还在床边,蓝山是赤脚出去的。
柏舟一坐起,脑内环绕着噩梦。一米五的双人床睡一人也不算空,两人睡则有些拥挤了,买家具的时候,蓝山建议买一米八的,但柏舟一坚持要一米五的,理由是从小到大的床都是一米五的,睡习惯了。
而且一米八的床太宽了,很容易抱不到蓝山。
因为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柏舟一少有没赖床,他只在床上懵了一会儿,翻身去抓手机,正要打出电话,他听到门锁清脆一响,便又改变主意,下床蹬上拖鞋,推门出去了。
蓝山哼着小曲站在门关处,他穿着背心,脸蒸腾着有些红,头发有点乱,一看就是运动后归来。他弯腰把左手的一箱牛奶放地上——家里最后一瓶奶在昨晚告罄了,蓝山嘀咕了一晚明天要去买。蓝山顺势蹬掉鞋,虽然被柏舟一教训过很多次,但他显然没有要把鞋收好或者换拖鞋的想法,他直起身正要往屋里走,忽然和卧室门口的柏舟一视线对了个正着。
蓝山如被定身般僵一秒,然后心虚地弯下腰去,一边把鞋收到鞋柜里,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起这么早呀……刚好,我带惊喜回来了,待会给你看……哎呀我拖鞋哪去了。”
柏舟一转身进房,几秒后拎着拖鞋走出来,啪一下摔到蓝山面前。
蓝山以为他生气了,轻轻缩下脖子,穿上拖鞋冲柏舟一讨好笑笑,顺势把右手抱的东西举起来,一下怼到柏舟一面前,说:“当当!看,礼物!”
柏舟一低头,一怔,这才发现他手里捧着不大不小一束玫瑰,很新鲜,花瓣上还带了露珠。
很像梦里那束。
蓝山期待他的反应,却见他不动了,不得不挥挥手,说:“朋友,你睡醒了吗。”
他无名指上戒指跟着动作闪很晃眼,柏舟一抬手抓住,说:“醒了。”
“看样子可真不像。”蓝山笑着侃一句,“家里有花瓶吗,我可得赶紧插起来,然后去洗澡,浑身都是汗,难受死。”
蓝山记得采购时买了花瓶,而柏舟一记得位置,他说“有”,然后进书房,把那闲置在柜子里的瓶拿出来,用水冲几遍后,带到客厅。
蓝山已经在用剪子修玫瑰叶了,他技术很不好,左一刀又一剪,把玫瑰当狗尾巴草折腾,柏舟一审美比蓝山强一些,但这是蓝山的玫瑰,所以他只默默看蓝山发挥,只在那几支倒霉催的玫瑰快被薅成秃杆时叫停。
“先洗澡。”柏舟一摁住他手腕,捏下说,“都是汗,会感冒。”
“好哦。”蓝山这才放过了那束倒霉的玫瑰。
蓝山先进了浴室,柏舟一把花瓶放在橱柜上摆好,也跟了进去。
家里只有两人,没人有锁门的习惯。
蓝山已经进了淋浴间,柏舟一刚拿下牙杯,就听磨砂玻璃后起了水声。
柏舟一刷牙很细致,蓝山又洗得快,裹着毛巾出来时柏舟一刚放好牙杯。他笑着凑过来,坏心眼地埋头到柏舟一肩窝,用湿漉漉的脑袋蹭他的衣服。
柏舟一由着他胡闹,反正睡衣也要洗,问:“怎么忽然买花?”
“不是我买的。”蓝山埋头说,“你之前是不是帮过花店老板算账,他见我就硬要塞我花,说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给你花。”柏舟—问,“还是玫瑰。”
“不是吧老哥!”蓝山略有震惊地抬头,“那老板快六十了,这个醋你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