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苏芒，可以想见班里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人就是被吓得手抖一下，这还算好，有心理素质差的女生，听了几遍干呕声，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干呕了一声。

放在平时早就被男生起哄笑起来了，此刻却没有人敢带这个头。

紧张和痛苦的气氛弥漫在教室了，分分钟都太让人觉得难熬了。

第一科考数学，郭文涛从校长那走了后门，监考自己的班。这也是他监考生涯中最难捱的一次监考。他看王鹏斌干呕想着给他喝口水，没想到水没咽下去就吐了出来，好像更严重了。

“别给他喝冷水！”苏芒瞪着他责备。

吓得郭文涛赶紧去楼道开水房打热水。

着要是平时，大伙也早就嘲笑起来，他们最喜欢看班主任的笑话。今天一个个看着，却沉默如金，只希望快点考完。

郭文涛打了热水回来，让王鹏斌喝，也不管这是开水。王鹏斌倒是没有吐槽，而是拒绝了，头也没抬。

“……老师，你别管我啦，让我考考考试！”

“……”

郭文涛这场监考啥也没敢全交给另一个监考老师，自己就一直观察王鹏斌来着。考试终于过半，他再次低头看向王鹏斌，突然就在教室前面叫了起来：“血！血！血！”

无辜的同学们心里同时一咯噔，哪有血？谁的血？

王鹏斌右手边前排同学们，看到郭文涛手误无措地跳脚，中间露出王鹏斌打着点滴的右手，原来输液管里回流了血，艳红的血液，触目惊心的样子。

苏芒在后面也看到了，他惊得站了起来。

“坐下！”王鹏斌应该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请遵守考场纪律，年级第一同学！”

可能是想逗一逗苏芒，也可能是提醒苏芒要考出好成绩，王鹏斌故作幽默地说。可惜谁也笑不出来，特别是下一刻……王鹏斌自己扯掉了针头。

好狠……一如既往是个狠人！同学们都被他的狠劲吓到了，前排看了全程的更是颤抖不已。能不能提前给个准备啊大哥？！

苏芒看了，脱力般摔回到椅子上……像是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郭文涛离得最近也最惨，像踩到了电门一样，连蹦带跳嗷嗷叫：“我，我去找校医，王鹏斌你别怕啊，等老师回来！”

王鹏斌用渗出血的手抓住他的衣角，眼睛都没有离开试卷。

“老师，嘘！”

“……QAQ”当个好老师太难了。

王鹏斌继续低头考试，郭文涛继续监考，气氛却比刚才还要压抑。

本来不把考试当回事的几位“差生”，平时嚣张至极恨不得抢别人试卷的“差生”，反正几乎班里所有的人，会不会的，都专注起来，自己低下头认真考起试来。

老天额啊！大家都是来混口饭吃，不是，混个毕业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啊！别人考试你玩命，是不是玩不起啊！他们做错了什么，混个一年半载该走后门走后门，该出国出国，为什么现在要受这份罪啊！

看着别人玩命，自己就忍不住也跟着拼一把，不然就心虚得难受。再者说了，有病就去看病啊，拿这阵仗吓唬谁啊！搞得他们一个个也都跟着胃疼起来，就离谱！救命啊！他们只是不想学习不想努力，做错了什么！

吓不活了！

试卷写不出几道题，一个个都低着头对着卷子抱怨起来，堂堂男儿，好不可怜，。

时间分分钟过去，考试很快就要结束，郭文涛一遍遍地看着手表，做着收卷的准备。

“老师，我交卷……”

一中日常考试中默认是不允许提前交卷的，为了在平时给同学们培养好的考试习惯，避免高考提前交卷。往日里有些“差生”却很爱提前交卷，看老师为难，所以听见有人说要提前交卷，郭文涛是不赞同的，他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王鹏斌。

王鹏斌当着班主任的面，伸手把卷子扬了起来，卸了力气，卷子掉到了讲台上。王鹏斌白着脸，自己也没了力气，把脸都摔在了桌子上，人好像没了意识。

郭文涛吓死了，不等他去扶，苏芒把自己的卷子也扔到了讲台上。跑过去看了看王鹏斌的情况不太乐观，弯下腰把人背到自己的背上，用力一颠，背着王鹏斌冲出了教室……

晏安看到他们这样，也站了起来，想把自己的卷子也交了，被反应过来的郭文涛制止了。晏安无奈地坐了回去，苦是他苦啊，连交卷都当不了第一。

其他同学看到苏芒背着王鹏斌走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更沉重了。

郭文涛把两个人的试卷收好。苏芒的试卷放在上面，他随手一翻，苏芒试卷上最后一道20分的大题没有写。看得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