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顾奚低头看牧白涂了药的手背，这药是种淡红色的透明膏体，涂在原本消肿了些许的淤伤上，乍一看，反倒显得伤势更严重了。

顾奚想了想，掏出手机，对着牧白的手背拍了张照。

牧白：“？？？”

丁满安顿好医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奚拿着手机，他一眼瞥到手机上的微博的编辑界面，忙把顾奚扯到了外间。

“小奚哥，沈哥交代了，让咱们先别回应这件事。”

顾奚手上还在打字：“导演不是说我们卖惨么？那我就卖惨给他看看。”

丁满看了眼顾奚编辑的微博：“手受伤了，不能看医生，有没有止痛的方法。”还附上了一张牧白的淤伤特写照。

这个时候卖惨，相当于对号入座，主动认领导演的那条内涵微博。正常人遇见这种事，都应该想办法撇清关系吧，丁满心里捉急，他哥怎么还主动承认呢！

“哥，咱是不是先等沈哥回来了再……”

丁满话还没说完，顾奚已经点了发布。

“啊啊啊啊！！”丁满下意识就想抢过手机赶紧删掉，但是顾奚更快地把手机装进了口袋。

两人在牧白的房间里等着沈遇过来，丁满如坐针毡，心惊胆战地刷着微博，不知道待会儿要怎么跟沈遇交代。

沈遇并没有在导演那边待很久，很快就回来了，看了牧白的情况后，三个人到顾奚的房间里去开小会。

顾奚发微博，沈遇的手机上有特关消息，一进房间，他就掏出了手机。丁满以为他会发火，结果沈遇看了之后什么也没说。

“我跟那个导演谈过了，他无非是想要点好处。”沈遇见怪不怪地道：“给钱就能闭嘴。”

顾奚却说：“他爱说就让他说。”

丁满紧张地看了看顾奚。

沈遇眯着眼睛从镜片后面打量顾奚片刻，问：“你的意思是要正面硬刚？”

顾奚反问：“不行吗？”

沈遇勾起了嘴角，很干脆地道：“可以。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热度，黑红也是红嘛，不过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热度。”

顾奚确实不喜欢这种热度。

但他发现在这个圈子里，光低头努力是不够的，必须抬起头来面对那些你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克服它们，并且强大起来，红起来。只有红了，才会有话语权，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重要的人。

顾奚没有多说，只道：“能红就行。”

沈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顺带提醒：“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路，那就做好心理准备。”

三人开完小会，顾奚跟牧白去片场化妆拍戏，沈遇和丁满在后面跟着。导演也在片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丁满刷着微博，看着吵吵闹闹的评论，不安地问沈遇：“沈哥，这样真的好吗？我担心小奚哥要被骂死。”

沈遇却笑道：“没事，早晚都要面对的。”

丁满笑不出来，他舍不得让顾奚和牧白走黑红的道路，明明这俩人努力又优秀。

沈遇看着正在拍戏的两人，道：“顾奚虽然有才华，但始终端着。端着，也许能成为艺术家，却成不了顶流。这次的事，或许是个契机，让顾奚有野心。想红就必须要有野心。”

……

自顾奚发了那张故意卖惨的照片之后，评论里的battle就没有停止过。

最开始粉丝纷纷表示心疼，劝顾奚去医院，顾奚却回复说剧组不让请假，不能耽误进度。粉丝一听就炸了，直接跑去导演的微博和官博下面大骂，骂冷血导演，封建剧组，新人演员没人|权，要求官博给个说法。

吃瓜路人则一部分表示同情，一部分认为顾奚是故意卖惨虐粉。

于是顾奚干脆每天一张照片，配上雷打不动的“卖惨”两字，卖惨卖得好不做作。

但是没过两天，又被粉丝扒出来照片上的手根本不是顾奚的手，而是牧白的手。牧粉跟顾粉向来不对盘，这下又炸了，骂顾奚心机白莲花。导演的粉丝便又趁机跳出来再踩一脚。

微博下面每天腥风血雨，骂声越来越多，丁满每天都想亲自上阵battle，但他还得瞒着牧白，在片场很少看手机，也不让牧白看手机。

“我手已经不疼了，再说我可以拿左手玩手机啊。”牧白朝丁满伸手要手机，他直觉这两天网上肯定有事。

丁满不给：“不行，小白哥，医生说了，拍戏之外，要尽量多休息，这样才好得快。”

牧白没办法，于是第二天中午只好谎称要给家里人打电话，丁满才总算给了他手机，还一直在旁边盯着。

“喂，爸，最近家里还好吗？”牧白装模作样地打电话，还说起了家乡话，丁满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也没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