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114)
除了商家寄来的那些样品外,工作室另外也会准备许多衣服,鞋袜作为搭配,但她试了几种风格的裤子,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咋了?”蒋随看她换来换去都不满意,问,“是我脸和衣服不搭吗?”
“不是不是,”林嘉文摇摇头,思索片刻说,“老秦你那副眼镜呢?”
“哪副?”
“细边的,就是我总说像斯文败类那个。”
“在我包里。”
林嘉文放下衣服跑了出去,又很快跑回来,蒋随把她那副细框眼镜往鼻梁上一架,并没有什么度数,就是个装饰作用。
林嘉文笑着感慨了一声:“果然,这个谁戴都不像好人。”
秦桉正在帮蒋随打理耳后的头发,听见这声,也绕到蒋随跟前看了眼,嘴角一扬:“真的挺禁欲,我感觉他整个气质都变了。”
蒋随好奇地拿出手机,左右照了照,没感觉出什么不同来。
“有吗?”
“当然有啊,不信你问你朋友。”林嘉文说。
段灼虽然不太能理解她们口中的那个禁欲风究竟是种什么风,但对于林嘉文和秦桉的审美还是很认可的。
戴上眼镜再换上那身衣服,蒋随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体育生了,甚至都不像学生,不过很好看。
杨思琦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左右打量一番说:“夹子呢,背后再给他上两个,要不然胸前那块看着太宽松了。还有腰上也是。”
蒋随起身,提了提裤子说:“再给我来条腰带吧,这太松了,老往下掉。”
“腰带没有了,要不然你换这条裤子吧,这条带松紧。”林嘉文又递给他一条直筒的西装裤。
蒋随一松手,裤子就卡在屁股上,露出半截灰色内裤,段灼皱了皱眉,这家伙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避讳,当着女孩面儿又是脱又是穿的,还跟人有说有笑。
哪怕知道秦桉和林嘉文的那层关系,段灼仍是有些不舒服,再一看,那黑人摄影师抱着胳膊,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盯着蒋随换衣服,顿时更不爽了。
“蒋随。”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人“啊”了一声,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咋了?”
“提裤子动作快点,别墨迹,没看人摄影师等着呢吗?”
“哦……”
蒋随受委屈似的扁扁嘴,不说话了,段灼这才又柔声补了句:“下了班请你吃东西。”
拍照是件有趣的事情,但当人被框定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不停地换衣服,不停地摆姿势去拍一些别人需要但对自己毫无意义的照片,这就挺没意思。
段灼拍了几天,早已失去了对这份工作的新鲜感,唯一的乐趣就是趁着换衣服时候,瞟一眼对面。
蒋随的镜头感很强,也有一定的表现欲,这点和段灼截然相反,他只是在最开始跟着秦桉摆了几个动作,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在段灼看来,他的肢体语言与之前的外模很像,不管是抬手的角度还是眼神戏,都略微有些夸张,不过商品照,不在乎动作优不优雅,最需要的是夺人眼球。
段灼觉得蒋随做到了。
衣架上的货一点点被杨思琦撤走,再搬来一批新的,林嘉文和秦桉帮忙熨平整,再搭配好递给蒋随,如此循环往复,摄影师的相机内存终于满了。
“Give me a moment,I'll replace the memory card.”老外说。
“啥玩意儿啊,”蒋随又是一脸蒙,“看由死比克拆尼斯?”
段灼第一次听他讲英文,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听过中式英语,听过韩式,日式英语,就是没听过东北英语。
东北人究竟是什么神奇的物种?所有的语言到蒋随嘴里,好像都成了东北话。
笑够了,段灼才解释说:“他说他去换张内存卡。”
蒋随的吃惊写在脸上,歪着嘴巴说:“你这也能听懂?”
“他的发音挺标准啊。”段灼说。
“这还标准?叽里咕噜跟他妈发电报一样,都来中国还拽什么洋屁。”
大约是站累了,蒋随扑进了一旁的沙发里,长手长脚摊着,那边还堆了些他刚换下的衣服和裤子,从段灼的角度望过去,他就像是盖在寿司顶上的,软乎乎的生鱼片。
蒋随的上衣是短款,趴着的时候不免露出一截腰肢,瞧着那浑圆的部位,段灼喉结滚动。
要不是还有工作要忙,他恐怕真的会忍不住叠上去,拥住蒋随,再顺便感受一下他屁股的柔韧度。
思绪被其他的事情牵着跑,段灼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一拍。
“你很热吗?”摄影师看着段灼,“脸怎么红了。”
此言一出,棚内好些人都回过头,包括蒋随,似乎都在好奇,为什么有人在最冷的天穿着内裤会觉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