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74)

作者:十一月十四

宴淮洗掉了他身体发肤间的卑微,解开了束缚在他心脏上的绳索,也拔除了扎在他生命之中似乎原本会永永远远折磨他的刺。

他们花了一刻钟还要多的时间,在一片远离人群地空地上将宴淮买来的烟花燃放干净,季安冻得手有些僵,可鼻尖又沁了汗珠,是他蹦蹦跳跳着放烟花热出来的。

还剩下几支烟花的时候,季安一只手拿着烟花回头喊宴淮,他一向乖巧安静,难得这样鲜活生动,带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稚气,说:“少爷,快看。”

他们回去的有些晚了,藿香他们一众下人早就回来了,宴淮屋子里的暖炉已经提前烧好,藿香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困得头一点一点的。

宴淮把他拍醒,让他赶紧回去睡觉,藿香困得东倒西歪的,打着呵欠立起来,同宴淮说:“少爷,刚刚大少爷过来找你不见,我说你遇上秦家少爷叙旧,有平安伺候着,让我先回来了,明日可别说穿帮。”

宴淮应了 “知道了”,打发藿香回去睡觉,扭头的时候季安已经洗好了热毛巾给他擦手擦脸。

小孩儿高兴劲还没过,走路的时候时不时蹦跶两下,宴淮看得好笑,一边把人拉过来替他擦脸一边问:“这么高兴?”

擦干净了,季安一扭头钻进他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的位置,伸手抱住宴淮的腰,语气中有一种不可置信地幸福感:“少爷,这是我过的最好的小年夜。”

他难得主动投怀送抱,宴淮将毛巾搭在一边椅背上,单手搂住了季安的背,声音带着笑意:“以后还有更好的。”

这点儿笑意通过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季安的脸颊上,宴淮胸口衣服上的凉意已经被他捂没了,季安使劲蹭了蹭宴淮的胸口。

屋子里安静一刻,宴淮搂着怀里的人没有动,享受这一刻季安的依赖和撒娇。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受用,宴淮任由季安又抱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揉了揉季安的头,本意是想让季安换衣服去睡觉,然而季安仰头看过来的时候,宴淮又改了主意。

他微微垂下头,吻住了怀里人的唇。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吻,但季安仍旧记着宴淮上一次在马车上吻完之后逗他的话,乖乖地张开了一点唇缝,还哼哼唧唧地喊了一句 “少爷”,于是这个吻就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起来。

季安被吻得发抖,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忘记喘气,直到被憋得发出 “唔” 的一声,宴淮才从他嘴巴里面撤离一点,只慢慢地吻在他的脸颊上,揉着他的脑袋哄他:“安安不怕。”

季安其实并没有在怕,只是觉得少爷的唇瓣有些凉,可舌尖很热,缠住他舌尖的时候又很软,弄得他无处可逃,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于是他只能又往靠近宴淮的方向贴近一点,红着脸将脸埋进宴淮怀里,小声说:“我没有怕。”

下一瞬季安双脚便离了地,宴淮将人抱起来往床边走,一脸的无可奈何:“小傻子,换衣服睡觉。”

季安没有看见宴淮转过身去之后没有绷住的笑。

——宴淮原以为,辛弛对季安做过那样的事情,季安会排斥亲密接触,可显然,这个小傻子对他早就已经戒心全无。

第52章

作者有话说:谢谢各位老板的海星~~~ P.S. 今天是在跑剧情,那种 “给对方穿自己衣服结果自己生病又要对方照顾自己” 的古早偶像剧撒糖我是不写的!!!

不过直到正月十五,小年都是季安和宴淮黏在一块时间最长的一天。

小年一过,宴家一大家就都挪在一块去,在老宅里热热闹闹过年,宴淮一堆堂兄弟姐妹,整日聚在一起,他经常被拉着投壶看戏听曲,有时分身不得,只能让藿香多照看着点初来乍到的季安。

除夕守岁的时候最是热闹,席面摆了好几桌,不当差的小厮丫鬟们也在后头设了席,吃酒玩牌,主子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太大,都由他们去了。

年节当口,谁都想得个清闲,当差的小厮都是轮换着的,一班只留几个人,能应付主子差使就行。

然而季安既不会吃酒,又不会打牌,宴府的小厮们除了藿香他也一个不认识,坐在那格格不入,没吃几口饭就立起来:“我,我去换班。”

他这一换,就当值了一整晚。

守在屋里倒是比在后头有意思,起码他能看见宴淮,还能在心里偷偷猜宴淮此时在做什么,说什么,一个人瞎乐呵。

快子时的时候,宴淮起身朝外走,说要如厕。

季安在门口守得犯了困,小脑袋正一点一点地打盹,看见宴淮朝他走过来又立马清醒了,从小凳上跳起来:“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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