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话的陶柏之也没有这个底气，毕竟今天这个情况就是先生出面解决的。他坐在林霜的车上时就思虑了许多，最终只能用他匮乏的语言组织一个对荆时闵最真诚的承诺。

陶柏之忽然而来的隐晦告白让荆时闵想和陶柏之说的话忘在了脑后，原本组织好的语言框架也一片空白，他连忙看了看周围有什么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可看了一圈发现任何东西的注意力都没有陶柏之抢眼。

他想告诉陶柏之，那些吸血鬼其实根本就没有养育他的意思。

他们只是想要柏之这个孩子敲医院一笔。

他们已经没了爱小笨熊的本能，只有恨不得下辈子也吸他的血的想法。

可是，这些事实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小笨熊。”

这好像时荆时闵第二次对陶柏之叫这个称呼。

“……先生，我不笨的。”陶柏之先愣了一下，跟着嘴巴张了张，最后只加了一句虚弱又委屈的解释，“不要信他们说的，我只是反应慢。”

“我知道你很聪明。”荆时闵之前都没注意到，小笨熊不准自己说他笨，似乎不是不喜欢这个称呼，而是不喜欢别人说他笨。

他们是谁，他们都说了什么。荆时闵好像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甚至可能比他想象中更难听。

陶柏之不是对小笨熊这个称呼的抵触，而是这十几年来，他的家庭对他的打压和羞辱。

荆时闵忽然有些眼酸，直接大步上前就困住了陶柏之防止他逃跑，陶柏之舍不得他受伤，只会像抱孩子一样搂着他的腰托着他的背，然后轻轻地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先生，您要赶我走吗？”先生说这话是真的夸我聪明还是套我的话啊……他会不会觉得，给家里打钱的alpha其实不是不会听亲生父母想法的alpha，先生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把他的钱送回家供他们生活的吸血虫……

胡思乱想到这里，陶柏之的眼眶忽然就热乎了，荆时闵都还没说什么呢，陶柏之的眼泪就砸在了荆时闵肩膀上，烫得荆时闵一个恍惚，陶柏之发现了想转过身去，没想到荆时闵挂在他脖子上，自己不用点蛮力根本分不开。

陶柏之没能把荆时闵放下来，荆时闵手脚用力让身体贴在他身上，脸埋在陶柏之柔软的肉里，荆时闵闻到了陶柏之身上的味道，十分明显的姜汤可乐味，和陶柏之之前给自己做过的姜汤可乐一模一样。

和自己身上的味道越来越像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赶走你呢？”两人就这么抱着，陶柏之把手放在荆时闵的腰上，两人已经没多少差别的信息素就这么飘在空气中，姜汤可乐的味道甜辣又温暖，刺激又安静。

我那么喜欢你。

“小笨熊，你可以亲亲我吗。”你可以向我表白，你可以留在我身边。

“先生。”陶柏之的手从腰椎慢慢往上经过后颈，荆时闵的身体没来由地软了，陶柏之单手托住了荆时闵，小心地将他放在沙发上，随后自己也调整了一个姿势，让荆时闵趴在自己胸前。

“先生，您的身体好了，是吗。”

先生，您的身体不需要一直依赖我的信息素了，是吗。

“……”荆时闵没有说话，他的身体状况没有和陶柏之说，可陶柏之的信息素感觉到了。

“可我还没有赚到钱。”

可我现在还没有追您的资本和勇气。

“……”当初，两人似乎对于陶柏之开一家店后就谈恋爱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

“可我想你留下来。”荆时闵说。

真诚又温柔，热烈又直白。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

荆时闵和陶柏之就这么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荆时闵半闭上眼睛，脸渐渐往陶柏之那边贴去，在离陶柏之几厘米远的地方停住不再往前，陶柏之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荆时闵的呼吸洒在了自己的脸上，犹豫了几秒，最后慢慢地靠近。

嘴唇相贴。

荆时闵紧张得睫毛都在颤动，心里却打鼓，默默地想着陶柏之怎么还不伸舌头，试探地张了张嘴，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悬空，接着陶柏之的舌头如愿伸了进来，湿热又滚烫，他的吻急切又用力，好像怕慢一秒荆时闵就会后悔说只是开个玩笑。

荆时闵的不安终于有了陶柏之的回应，小笨熊的深陷终于被先生的告白稳稳托住，他一边吻着他的先生，眼泪浸润了先生的衣服。呼吸得急了，陶柏之忽然吸了下鼻子，发出一个尴尬的声音。

好像某种食用动物在挣扎时候发出的声音。

荆时闵哭笑不得，叫他擦擦鼻涕。

“唔！呜……”丢脸死了，先生告个白都没有紧张，自己反而紧张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