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伤+番外(43)
卿冬咬上他的脖子,惹得景郁缩了缩,边问:“哪里学的?”
卿冬松口,看着他,道:“我爱你。我很确定。这是我唯一不用学习的事。”
景郁笑了,脸上的泪痕有些干涩,他问:“那你让我教你什么?”
“教我喜欢这个世界。”
“巧了,我刚喜欢上这个世界。”
养父的这个房子在乡下,光污染不怎么严重,晚上的星星繁多。劳作一天的人们,就在这片静谧之中,得到慰藉 。
两人挤在小小的床上,姿态宛如刚出生的婴孩一般。
“你这几年,都怎么样啊?”
卿冬抵住他的额头,道:“偶尔会特别烦躁,那是我得到的第一种情绪,但大多数时候,我接收不到别人的,也表达不出自己的信息。”
景郁梳理着他的头发,一时无话。
卿冬补充到:“烦躁不是我想学习的东西,它不算。”
“什么?”
“唯一。”
景郁恍然,笑道:“我没往这儿去想。我明白的,没人会想去学习这玩意儿。”说罢拥住了他,道:“辛苦了。”
卿冬回抱他,“嗯。”
“以后啊,你要是不愿意学就不学了,我就是你的接线员。”
“好。”
景郁呼吸着他的呼吸,亲了亲之前咬了一口的鼻尖,道:“晚安。”
“晚安。”
不需要其他什么的了,仅此足矣 。
漂泊了很久很久的少年们,依靠在一起,如同动物幼崽,互相舔慰着伤口,也终于在夜里,呼噜呼噜的安睡。
第二天起床下楼,没有见到养父的影子。卿冬煮了面吃,吃完景郁蹭了蹭他的脸颊,心情极好地去厨房洗碗,然后和卿冬一起收拾东西。
快中午的时候,养父带着人回来了,养父跟那人耳语了几句,出去抽烟。
那人佝偻着身躯,面容慈蔼——正是上次送卿冬上火车的小老头。
他拘谨地理了下衣服,问:“都弄好了吗?我的车在外面,不要的就放到我车上吧。”
外头是一辆崭新的三轮,前边挂着收废品字样的纸板。
景郁点了点头,为小老头倒了杯水,引他坐下。小老头捧着杯子,看着两人搬东西进进出出,便也没坐太久,上前帮忙。
“爷爷,您放下吧,我们来就行。”
小老头闷头搬着,道:“我劳动惯了,坐不住。”
景郁不再劝,只是和卿冬留意着让他搬小件的。
全部搬完了,小老头迟迟不愿走,景郁邀他进来再喝一杯水,他看了眼卿冬,没犹豫太久,同意了。
养父抽了两根烟,回屋做饭。
小老头喝第二杯水,饭也快做好了,大家便把他留了下来。
养父吃的最快,又去拿了碟花生米和白酒,他请小老头一起喝酒。小老头喝得多了,稍微放开了点儿,吐出一口酒气,问卿冬:“你的东西要放到哪里去啊?”
“不知道,先放宿舍里。”
小老头长长“哦”了声,又道:“实在没地方放,就放我那儿吧。我一定给你保管的好好的。”
卿冬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小老头。小老头别开脸,一手摸在头上一圈圈绕着。
“好。”
小老头转回头来,卿冬已经继续吃饭了。
饭后养父坚决要跟卿冬单独谈事情,景郁握了握卿冬的手,和小老头去废品回收站。
景郁弓腿缩在一堆废品里,问小老头:“您骑得动吗?”
小老头酒劲还没过,朗声道:“现在可是科技时代,我是骑不动喽,但它能发电呐。”他打开电动开关,不怎么费力地蹬了两下,三轮车自己就开始走了。
这条路还没修,石头混在泥地里,好一阵颠簸。好容易到达目的地,景郁下车就是一顿干呕。
小老头“啧啧”几声,道:“年轻人。”
景郁捂着胃,哭笑不得,“您刚才可怂得很。”
小老头打开锁,拉上卷帘,转着手里的钥匙,道:“那分人的。”
景郁缓了缓直起腰,道:“我猜猜,是因为卿冬?”
小老头木起脸,指挥他搬下东西来。
景郁一股冲劲上了头,道:“怎么这样儿呢?我好歹也是他男朋友。”
小老头表情垮了,酒劲都过去了,清醒许多。“小娃子别蒙我。”
“您接受不了?”景郁察觉自己过了头,心里后悔,面上不显,“没关系,您骂我就行,别冲着卿冬。”
小老头气红了脸,原地踱步转圈,几个来回他堪堪停住,指着景郁,“我当然得骂你,那可是我孙子!”
景郁眉梢一挑,噙出笑来,“哦?”
小老头:“……”诈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感情缺失症”,这个名词并不是很专业,不要兀自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