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看差不多，忙打了个圆场，先招呼大家上车了。

车才开出去，楚茨便收到了贾肖然质问的消息，一连好几条，手机震个不停，他心虚地赶紧先调成了静音。从后视镜看过去，贾肖然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楚茨惴惴，斟酌了半天只回了他第一个问题“俞丹青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贾肖然便不再回复了，似乎受到的打击过于沉重，一时有点消化不了。

楚茨转头看简医生，简医生察觉到他的目光，侧头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这算什么嘛，楚茨失落地想。

简医生先把左宁、向晚和贾肖然送到方便打车的地方，左宁巴不得赶紧逃离现场，向晚心内毫无波澜，贾肖然失魂落魄，心里还乱七八糟的，几人各怀心思地道别。

简医生这才对俞丹青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好好谈谈。”

俞丹青抬眼看了看他们，没应声。

三人在咖啡馆的角落面对面而坐，俞丹青浅浅地抿了一口咖啡，平静地开口：“意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一个人面对着简医生和楚茨两个人，心里很清楚地察觉到了，自己才是孤立无援本该被排除的那个，只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简医生沉吟片刻，干脆开门见山：“老实说，丹青，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是吗？”俞丹青的笑意里带了苦涩，“他对你真的很重要，是不是？”

简医生沉默了片刻：“你也曾对我很重要，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就算没有楚茨，我们两个也没有可能了。”

“你虽然看起来随和，但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很难再改变了。”俞丹青突然说，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缥缈的某个点上，“我早就知道的，我只是没有想到……”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不是那个例外。

“别再沉溺于过去了。”简医生叹息，“我们最后一定要以难堪收场才好吗？”

俞丹青默然不语，仿佛要从简医生的脸上看出一些过去的痕迹，简医生不避不让，目光里却再没有了当年的情绪。

“……我知道了。”俞丹青的笑容苦涩，“那么，再见了，意弘。”

第49章

“……我知道了。”俞丹青的笑容苦涩，“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

简医生淡淡地说：“我想你不必问了，明明答案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向我确认呢？”

俞丹青的眼圈泛红，却还是故作洒脱地舒了口气，强忍着眼泪扯出一个笑容：“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了，意弘，你现在连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了。”

“我认输了。”他垂下眼，双手紧握着咖啡杯，用力得指尖泛起了白，“意弘，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你也是。”简医生说。

“那么，再见了，意弘。”俞丹青推开杯子站起身来，楚茨仿佛看见一滴泪“啪嗒”掉进了杯子里。

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话，默默地啜完了一杯咖啡，看着俞丹青转身落寞地离去，突然有些不忍心：“简医生……”

简医生转头看他，目光柔和：“怎么了？”

楚茨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问：“你觉得他还会来找你吗？”

简医生摇了摇头：“丹青也有自己的骄傲，我想现在这个结果，应该就很好了。”

楚茨怅然若失，不知是在说俞丹青还是在提醒自己：“为什么还拥有的时候就不能好好抓住呢？”

“人总会犯糊涂的。”简医生说。

楚茨抿了抿嘴。

“好了不说这些了。”简医生笑了笑，“饿不饿？我们去吃午饭。”

“啊，我觉得我光喝咖啡就饱了。”楚茨看他神色轻松，心里也不再那么纠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们晚点再去嘛。”

“也行，都听你的。”

楚茨嘿嘿笑，笑着笑着又收敛了笑容，苦着脸说：“我忘了一件事。”

“嗯？”

“贾肖然现在肯定还气着呢，肯定巴不得手撕了我才好……”

“怎么会。”简医生不以为然，“你跟他好好解释就是了。”

“好好解释……”楚茨无意识地重复，“我就是怕他难以接受，闹得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才一直没敢跟他提我们的事，没想到最后会这样。”

“怎么会呢？”简医生安慰他，“他只是一时受了刺激，你们是好朋友，他怎么会不理解呢？”

楚茨忧心忡忡，有些神经质地咬手指，他其实很害怕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虽然公开自己的性向是迟早的事，但他还是担心因此而失去朋友。

简医生握住他的手，语气带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不会的。”

楚茨看着他，欲言又止。